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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阿羽喜歡她。
——並且,她很清楚阿羽喜歡她。
當她想要說服自己這不是真的時,心底似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告誡她——不要逃避、不要逃避。那聲音在懊悔自己為何從未認真考慮過他的心情和處境。懊悔自己拙劣、粗暴、自以為是的應對,最終造成無可挽回的錯局。若能重新來過,她一定放下成見和心結,勇敢的去面對,去試著理解他的心意。畢竟,畢竟……
她困頓的回憶著,卻既想不起開端,也想不起過程和結局。
只有不知其所起的決意和教訓,在頑強、艱難的同自己的本能爭鬥著。
「你不會是反悔了吧?」小姑娘的冷嘲熱諷打斷了她的困惑。
樂韶歌回過神來。
她再次抬頭看向了阿羽。
他目光中沉默而又始終如一的東西,忽就令她有些透不過起來。
是的,她想,樂正公子……阿羽喜歡她。並且,她很清楚的知道他的心意。
原來如此。
這麼一目瞭然的事,她居然裝傻了這麼久。
這算是一種利用嗎?還是說,她其實也想試試——拋去記憶的重擔,做出不一樣的選擇,是否就能達成皆大歡喜的結局。
「阿羽。」她又喚了一聲。那兩個字壓在舌下,卻又似撮在唇上。明明是至清之音,喚起來卻這麼沉而澀,遠不如「樂正公子」四字來的輕鬆自在。那是手指彈撥在琴絃上的感覺。這兩個字也是她的珍寶。
樂韶歌不由便鬆了一口氣,就像是終於邁出了最糾結最艱難的一步,發現天塌地也沒崩。
她想,她果然還是想記起來的,哪怕那過去充滿了讓人想一忘了之的煩惱和責任。
——她不想在失憶的狀況下,去解決她同阿羽之間的問題。
「你一定要和我同去嗎?」她問。
「我已應允了她。」
樂韶歌便轉向那小姑娘,「你為何一定要他和我同去?」
那小姑娘嘲諷般一笑,「此去未必風平浪靜,你心中可有數?」
「這是自然。」畢竟是要去旁人識海中,她又沒修過奪舍的邪法。是強是弱是敵是友,全看這小姑娘的想法。而這小姑娘潛意識裡顯然已認定——她遇見的所有人都是惡的,她彼時的境遇絕望殘酷,無法反抗。
小姑娘道,「那你敢保證,若你中途遇到什麼危險,或是乾脆死在裡頭,他不會一把捏死我?」
樂韶歌已料想到是此類緣故,卻沒料到她如此坦率。
倒也沒什麼可補充的了,便看向樂正公子。
樂正公子淡定道,「我會。」
樂韶歌:……
「如此,你留在外邊,我豈不是更安全些?」她不想連累他一道涉險。
小姑娘再度瞪過來,樂韶歌坦然看回去——以坦率回報坦率,沒什麼可羞恥的。
樂正公子反問,「明知是圈套,你又為何一定要跳?」
樂韶歌一啞。
若非要穩妥無風險才肯去做,那人豈不是要困在庸碌無聊之中,寸步難行?她肯跳這圈套當然是因為,她覺著比之於兌現承諾、比之於她想要證明的事,這風險尚可承受。
可這理由,對樂正……對阿羽而言,也是一樣的吧。
樂韶歌略一沉吟,果然還是沒有理由阻攔他。
小姑娘似是看穿了他們的心思,不忿的催促,「你們到底去不去?不敢去就趁早反悔!」
樂韶歌沒理會她的挑釁,取出那枚鳳凰卵遞給她,「這才是你要找的東西吧?」
小姑娘目光一喜,「是,就是它!」
說話間,那卵已發出柔光,穩穩的自樂韶歌手中飛起,懸停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