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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們就一起去鎮上,吃燒烤,吃小吃,然後漫無目的地圍著鎮子壓馬路。
秦言經常談起自己的學生,談起某個調皮搗蛋的男生,某個膽小溫吞的女生,又或是叛逆的留級生,或是鬱鬱寡歡的留守兒童。
秦言叫得出每一個學生的名字,說得出他們每個人的特點,在他心裡,每一個學習好或是不好的同學,都是鮮活的,充滿希望的,熠熠生輝的。
七月流火,天氣漸涼,而後一連下了幾天的大雨,將持續了兩個月的燥熱一掃而空。
空氣清新濕潤,連心情都跟著透亮了。
轉眼,秦言的支教活動就要結束了。
離開前一週,秦言開始為每個同學寫信留言,他時常會認真地看著教室裡的每一個孩子,從第一個,一路看到最後一個。
這是他第一次做老師,或許也是最後一次,縱使能力有限,縱使他只能教這些孩子們短短兩個多月,可他仍舊希望這些孩子們在往後的日子裡都能所向披靡,一往無前。
說來可笑,他渴望紮根基層,卻希冀著自己的學生們能夠逃離故土。
而讓他們走出去,或許就是無數基層工作者付出汗水辛勞的意義吧。
離開那天,秦言將自己的手機號和郵箱寫在黑板上,他鄭重地告訴每個人,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遇到什麼困難,無論發生什麼險阻,他們都可以找到他。
或許他無法幫助這些孩子們解決問題,但至少,他會替他們想想辦法。
臨別的那個下午,秦言鼻子酸酸脹脹,好幾個學生都哭了,這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學生們都感受得到,秦老師是真心為他們好。
他們離開時,天已經黑透了,只有零星幾盞路燈,因為接觸不良,一閃一閃地亮著。
車窗外,熟悉的校舍、超市、一棟棟的樓房漸漸遠去,晦暗中,景色變得模糊而陌生……
秦言閉上眼睛,輕輕說,「嘉時,我真怕啊。」
賀嘉時看著他,問,「怕什麼?」
「怕我回去了,他們又恢復了以前懶散的狀態,怕沒人逼著他們管著他們了,他們又忘了立下的規矩。」
「我怕……怕這兩個月實在太短,短到他們下個月就不記得了。」
秦言說的,正是賀嘉時一直想的。
學習是一個連續的過程,良好習慣的養成需要長久的堅持,這裡的孩子鬆了那麼多年,散了那麼多年,如今剛剛被規矩起來,而為他們立下規矩的人,馬上就要走了。
那麼以後呢?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半年過去,這些孩子們還能想得起秦言教給他們的學習方法麼?還能記起秦言為他們立下的規矩麼?
他們還肯繼續下功夫麼?
或者說,他們還能看到希望麼?
秦言沒有答案,無數支教過的學長學姐們也沒有答案,而賀嘉時就更不會有了。
他只得對秦言說,「你盡力了。」
秦言點點頭,像在說服自己,是啊,他盡力了。
作者有話說:
[1]屁股決定腦袋,系民間俗語。
ps我本人沒有支教過,但我當過機構裡的會計老師,當時主要的學生是一些學習程度相對薄弱的中專生。關於最後秦言對支教的反思,其實是我結合了當時當會計老師的經歷和我朋友支教結束後的感悟而寫的。僅代表我,作為曾經的會計老師,我朋友,作為曾經的支教大學生的一些反思和憂慮,不代表其他任何組織和團體的觀點,【更加更加不一定是對的】、只是個人的簡單看法。
第115章
回到上海,賀嘉時和秦言搬進了出租屋裡。
他們的房子雖是個老破小,室內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