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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忽然道:“寶墨,朕把你賜給豫王,你可樂意?”
這一刻,不僅背上有汗,連額上都有汗水了。
是試探我是否真的轉了心意,還是護弟心切,真的打算忍痛割愛?
不管為了什麼,今日的拓跋頊,都已不再是我那個純淨質樸的少年劍客。
我丟開茶,跪到拓跋軻跟前,眼珠轉動數下,已有熱淚緩緩盪到了眼眸上。
忍著不將那淚水滴落,我望住拓跋軻深杳的藍眸,哽咽道:“我不樂意!我不想要他!”
“為什麼?你們不是早就心心相印了麼?”
他眼睛中那種深杳的藍變得幽深,近乎墨藍,又有幾分像拓跋頊了,——讓我在胸口細銳的扎痛後,迅速轉作對這對兄弟的深深厭惡。
小心收拾好自己的真實情感,我坦然道:“那是我……看錯了人。我本以為他是鐵骨錚錚的少年英雄,誰知根本就是個徒有其表的懦夫。我要他做什麼?”
拓跋軻盯著我,手指在桌沿重重一擊,“你罵我弟弟是懦夫?”
“他是陛下的弟弟,或許還是陛下的得力助手,北魏河山的未來主人。可他已不是我的英雄。在我眼裡,他甚至算不上一個男人。我沒辦法想象,天底下居然有男人,可以眼睜睜看著我被別的男人欺負,聽著我的求救,一次又一次……還將我拱手送人。”
我說著,揚唇,微笑,淚水卻已恰到好處地順腮落下,一滴滴,如同那日被扯了滿地的水晶珠子,無從收拾。
我深知,自從那晚在他身下喚了無數遍的阿頊,事後又有了那等瘋狂失常的舉動,我和拓跋頊太過直白流露的心思,再瞞不過眼前這男人,遂也無意再瞞。
如同任何一個對負心人傷心絕望的女子,我直直望住拓跋軻看來極平靜的深遠瞳仁,灰心卻夾雜著隱約的冀望,輕輕道:“我不管他還要不要我,但我不要這種男人了!”
拓跋軻雙眼微微眯起,愈顯得那瞳色深藍無底,連弧形堅毅分明的眼睫,都似沾染了那海水般的顏色,氤氳著不知是羞是惱的嵐氣。
他“嗤”地一聲冷笑:“你一直認為,每晚的侍寢,是朕在欺負你?”
我的嘴唇抖了一抖,聲音給掐住般低而尖細起來:“難道,陛下不是在欺負我?”
拓跋軻神色不動,只是眼底的顏色更是風雲變幻,讓我一顆心提在半空,再不知這一著行險能不能成功。
不能總是留意猜度他的神情,我越性垂下頭,不敢哭出聲來,卻只拿袖子掩著嘴,低低地哽咽,眼淚鼻涕都沫在了袖口上。
許久,結實的手掌伸出,託了我的下頷,讓我不得不抬起滿是淚水的臉,對上拓跋軻。
他低沉問我:“你對朕的抗拒,都是因為豫王麼?春天時,你本已漸漸馴服下來;這次再見面,你也沒怨朕將你強行搶來;可一見到豫王,你就瘋了……”
“我……我沒想到會再遇到他。他說我是壞女人,本來已經不要我了,可我還是記掛他。我又怎知,他是陛下的弟弟,還……還這麼沒用!”
拓跋軻點頭,唇角居然綻一絲誘惑般的輕柔微笑,“那麼,如果,他不是那麼沒用呢?如果,他那晚衝進來,將你從朕手邊搶出重華殿呢?”
那誘惑的笑容,太過危險。危險得我本能地意識到,不能撒謊。
這個男人的眼睛,不僅有大海的深邃莫測,更有鷹隼般的銳利無雙。
我握住他掣緊我下頷的粗大手腕,身子不由地因恐懼而哆嗦,但顫抖著的話語還能勉強吐出:“如果,他真有那樣的勇氣,我就只跟他一人,從此死心塌地,生死無怨!”
拓跋軻的瞳仁收縮成極尖銳的一點,釘子般紮在我臉上,我驚得淚都不敢流,只是死死地捏緊他的手腕,生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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