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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弓狠狠一捏,我逼退眼中的潮熱,取過一粒石子,迅速拉開牛筋,對準那群人。
錦妃和她的侍女們的尖叫聲中,我準頭一偏,“啪”地打在橋欄上,冷笑一聲,便要立身揚長而去。
這時,只聞錦妃一聲怒斥:“墨妃你站住!”
青州行宮裡,除了拓跋軻,似乎還沒有人敢這麼斥喝我;而拓跋軻城府極深,只怕連殺人都很少會抬高聲音,更別說這樣橫眉豎眼怒形於色了。
她不過仗了年歲長了些,此時身畔又有拓跋頊撐腰,才敢這麼對我。
拓跋頊也打算和這位好姐姐連成一氣來為難我麼?
“什麼事?”我回過頭,漫不經心地問錦妃,一雙眼睛,卻冷冷地盯著拓跋頊僵硬得像戴著面具的臉龐。
他正散漫地望著石橋下的小溪,不知是在看落花,還是在看流水。
依然是對我完全的無視!
正努力壓下怒氣時,錦妃已走到跟前,指著拓跋頊道:“你眼裡沒有我們便罷了,連皇太弟也沒當回事麼?誰教你這般大刺刺無尊無卑了?”
我眯起眼,傲慢地抬著下頷,冷笑道:“錦妃姐姐,我不好了,自有皇上教訓。咱們不過同樣的妃子,你什麼資格來訓我?若是訓人訓習慣了,皇太弟不是喊你姐姐麼,你無聊訓他也使得啊!”
錦妃不怒反笑:“你對皇太弟和我都這樣無禮,還不能說你幾句麼?既這樣,咱們現在便去面聖,看看皇上會不會袒護你!”
她說著,竟真要動手來拉。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忍下這口氣,遠離這個黃臉婆時,拓跋頊忽然將錦妃一拉,已將她扯到自己身後。而他那雙夜空般渺不可測的眼眸,第一次這樣直直地看住我。
但聽他淡淡道:“墨妃,這裡不是你南齊皇宮,也不是惠王府,可以由你胡鬧。我勸你安靜安靜吧,別自取其禍。”
怯春寒,鴛枕繁華盡(二)
我只覺眼前一陣模糊,自以為給鐵石包得緊緊的心頭,如龜甲突然被敲開扯裂般痛不可忍。
這個人,居然還敢這樣子嘲諷我!
我今日狼藉到這等地步,不全是拜你們兄弟所賜?
屈辱的怒火陡然無可壓抑,甚至連蕭寶溶千辛萬苦傳進來的囑咐,也在他的一句話間散作塵埃。
盯著那俊秀生冷的面龐,我恨得渾身顫抖,掄圓自己的手臂,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啪”地一聲後,周圍忽然沉寂。
附近的宮人目瞪口呆,連拓跋頊自己也怔在那裡,用手捂著臉,疼痛般低了眼睫,半晌不語。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錦妃,她衝上前來,竟也一巴掌打向我,喝罵道:“賤人,連皇太弟都敢打!”
我側身閃過,知道她出身武將之家,是打過仗的,正要轉身逃開時,但見她右腿一揚,墨綠色的厚厚鞋底狠狠踹上我的小腹,將我踹得慘叫一聲,人已向後飛跌而出。
“澎”地一聲後,我的背脊最先涼透,接著整個身子都栽入水中。
好在只掉在淺水處,我撲騰兩下,手腳便按住了稀軟的淤泥,尚未及從水中抬起頭,隱隱聽得有人隔著水紋,急急喚了聲“阿墨”,接著,手臂一緊,迅速被拉了上來。
嗆咳地伏在坡上時,才見拉我的人,正是拓跋頊,他雙腿和雙臂上的衣料已溼透,顯然剛踩下水把我拽了上來,墨藍的眸子驚悸猶存,與我目光一觸,即刻轉開了去。
岸上,連翹和初晴剛剛奔來,都在失聲叫道:
“娘娘!”
“阿墨!”
剛才水裡聽到的那聲“阿墨”到底是初晴在喚我,還是我的幻覺?我怎會覺得像是拓跋頊的聲音?
拓跋頊早已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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