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2 頁)
「紅老闆還打算收留我嗎?」
紅髮少年長長地嘆了口氣。
「不收留你又能怎麼辦呢啾,真是個不省心的夥計。」
房間外傳來了撲稜稜的翅聲,彷彿某種提醒。庫洛洛飲盡了茶水,不著痕跡的把杯子揣了起來,這在目力驚人的紅老闆面前幾乎等於明搶,然而他只是嘆了口氣,起身送庫洛洛出門。
「杯子你願意拿著就拿著啾,原本是一套的,剩下的我放起來,等你再回來了重新湊成一套好了。」他跟在庫洛洛身邊,一路把他送下樓,火紅的短髮蓬鬆,腦後有一縷留得很長,就束起來,發尾一抹亮翠色,隨著走動的步伐活潑的跳蕩著。
樓下等著兩位要將贖罪者送回原世界的公職人員,紅髮少年跟他們打過招呼囑咐好,再轉頭叮囑庫洛洛。
「路上真的真的不要試圖逃跑啾,動盪的世界間隙十分危險,連我也無法輕易穿行。」
「糰子帶了啾?水壺帶了啾?杯子不要路上摔碎了啾。」
庫洛洛最後抬頭,看了一眼建立在山前的高聳建築物,天光大亮,樓閣簷角的金色麻雀雕像閃閃生光,垂下的雀鈴也一陣丁丁當當的脆響。此處名為閻魔亭,服務鬼神之所,此處的老闆就是眼前這個紅髮少年,據說原本是麻雀,說起話來啾言啾語,卻是他生平僅見抵達劍術至境的人。
他被變成麻雀,投入閻魔亭贖罪,這數年簡直如一場神異之夢。
卻也不是沒有收穫。
他稍微低下頭,就見紅髮少年睜圓眼睛看他,瞳眸果然是麻雀樣的純粹無暇。這漂亮的紅瞳,五彩斑斕的羽毛,以及輕靈可愛的少年姿態,如果在他的世界裡,無疑是至高的收藏品。
可惜是帶刀的麻雀。
「真的不想住籠子嗎?」他微微笑著又問了一句,得到紅老闆的面無表情。
「那麼,我就啟程了。」
紅髮少年目送他消失在山間蜿蜒的道路上,還沒等生出幾分離別的惆悵,餘光突然瞥見一個白絨球正在旁邊啾啾祟祟。他嘆了口氣,走了個麻煩啾,還有好幾隻啾仍然留在閻魔亭呢。
「白蘭啾,你拖的是棉花糖嗎?」
白絨球頓時一個激靈,試圖拖著袋子迅速離開現場,然而紅老闆眼也不抬就把他截獲。棉花糖被沒收,整隻白絨絨的啾頓時像是喪失了生活的全部希望一樣,攤平在地。
「不可以,好啾啾不可以吃太多棉花糖。」紅老闆臉上寫滿冷酷無情,「從大廚房一路拖到這裡,真是辛苦你了。」
想到一路的艱辛,白絨球潸然淚下。
「還飛的動嗎啾?」紅閻魔戳了戳地上的啾餅,啾餅嚶嚶的搖頭,他也就無奈的笑了笑,把整隻啾撈起來揣進袖子裡,還順了順頭毛。
伴著清脆的木屐聲,帶刀的閻雀幾步跳上階梯,一轉進了迴廊,迴廊深處就是閻魔亭的夥計們居住的房間。此時是白天,許多夥計正在休息,翅膀攤著頭毛亂翹,發出輕微的「啾啾」的呼吸聲。紅閻魔輕手輕腳的穿過這些熟睡的夥計,走入裡間,一抖袖子,白絨球滾落在榻上,還在嚶嚶。
裡間看起來大了很多,有許多精緻的小隔間,白絨球撲到印滿棉花糖圖案的軟墊上,屁股對人,傷心欲絕。
「都出去了啾。」紅閻魔環視一週,「真是有精神。」
他沒管還在渾身都是戲的白絨球,走到另一個小隔間裡,素色軟墊上伏著另外一隻啾。這隻啾黑羽沙色絨毛,看起來有些蓬亂的羽毛間纏著繃帶,翅尖尖上還帶了點殘血。紅閻魔跪坐下來,探了探他的狀態,指尖輕柔的摩挲他脖頸處的羽毛,讓這隻啾在夢裡都放鬆的攤開了。
白絨球縮在自己的隔間,想著棉花糖,也想著隔壁那隻來了幾天還沒醒的啾。他決定裝裝抑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