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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我早些時候按過門鈴的一〇三號室前,手插在長褲口袋裡,大概在找鑰匙吧。
&ldo;巴布&iddot;狄倫?&rdo;他劈頭就問。我以僵硬但肯定的語氣回答:&ldo;巴布&iddot;狄倫。隨風而逝。&rdo;
他彷彿正親臨一場極重大的場合似地,一臉感動地點點頭說:&ldo;你搬來啦?&rdo;
&ldo;呃、嗯。&rdo;
他個子比我高,肩膀卻不怎麼寬,人很清瘦,偏短的頭髮沒有分線,有種隨興的氛圍。
&ldo;我剛到沒多久。&rdo;我指著他的房間吞吞吐吐地說:&ldo;我剛剛去你門口打過招呼,可是你不在。&rdo;趁著還沒被指責,先辯解再說。
或許是曬黑了,他的肌膚呈深褐色,可能是沉迷衝浪或滑雪的那種人吧。
他全身上下穿了一身黑,黑襯衫搭黑皮褲。
這身服裝要是沒搭好,看起來會像個鄉下地方的樂團成員,但他穿起來非常稱頭,可能因為個子夠高,看起來很帥氣,很適合他。
我想起一句外國的諺語:&ldo;惡魔沒有畫上的黑。&rdo;
意思似乎是無論再怎麼壞的人,還是會有某些良善之處;或者是指,沒有百分之百的壞人。我記得不是很清楚。
我試著想,這人搞不好是個惡魔,因為這身服裝的黑,應該沒有畫上看到的惡魔那麼黑;再者,看在老練的惡魔眼裡,才剛搬來舉目無親的大學新生,一定是個上好的獵物。
&ldo;要幫忙嗎?&rdo;他說。
&ldo;不用了,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rdo;我說了謊。如果那個房間的狀況能夠稱為&ldo;解決得差不多&rdo;,那麼在世界上發生的爭執應該大半都解決完畢了。
&ldo;哦?&rdo;他思忖般點了點頭,&ldo;那到我房間來吧。&rdo;
他的鼻樑很高,嘴巴有點寬,眉毛很濃,一笑嘴角便往上揚。用髮雕塑型立起的短髮看上去充滿活力,惡魔的印象更強烈了。他應該比我年長吧。該怎麼回應才好?我猶豫著,一邊把手上的紙箱換到另一手拿。
眼前的他開了口:&ldo;啊,對了,&rdo;他說:&ldo;尾端圓滾滾來過了吧?&rdo;
啊,這一定是惡魔的語言啊!‐‐我心想。
當然,他的房間格局和我的幾乎一模一樣。只有廚房和浴室的位置剛好對調,除此之外完全相同。
&ldo;我姓椎名。&rdo;我一報上姓名,他便說了聲:&ldo;真難叫的名字。&rdo;然後打從心底覺得拗口似地歪了歪臉。&ldo;椎名,椎名,再追加一名‐‐&rdo;他歌唱似地說道。
&ldo;那種冷笑話我已經聽過一百億次了。&rdo;我露出一臉受夠了的表情。
&ldo;一百億?&rdo;
我說明,就是那種冷笑話有那麼無聊的意思。
&ldo;那,這是一百億紀念。&rdo;他說著,從廚房裡拿出兩隻玻璃杯和一瓶紅酒,默默地開始拔軟木塞,一邊很感慨地低喃了一聲:&ldo;喏,乾杯。&rdo;接著說:&ldo;我叫kawasaki。&rdo;
&ldo;哪個kawasaki?三劃川的川崎,還是河童的河崎(註:日文姓氏&l;川崎&r;輿&l;河崎&r;都念kawasaki。)?&rdo;
&ldo;哪個都可以。&rdo;他敷衍地說完便笑了。我推測應該是河崎。沒來由地,只是覺得河崎比較適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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