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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四點半出發。」
「行,明天你過來『芬芳』之前提前告訴我。」關好彩把鴨舌帽戴回去,理了理馬尾,「我繼續去派傳單了。」
「好、好……」
關好彩又是一句「再見」都不說就走遠,向天庥在樹蔭下踱來踱去,末了發現自己竟繞著那棵參天老樹走了好幾圈。
那首家喻戶曉的歌曲還在唱。
揸麥的阿姨有些走調,發音也很「廣普」,但勝在情感豐沛。
一遍一遍地唱著那一句,你去看一看,你去想一想。
向天庥揉了把臉,想讓自己瘋跳的心臟消停一會兒。
待歌曲結束,他也大步朝戲臺走。
他決定待會兒防詐宣傳結束後,要把那臺當貨拉拉用的髒車子開去「洗白白」。
郝韻這周學校有活動,只休週日,加上外婆沒在家,她有些不想回福元二巷。
和關好彩兩人同一屋簷下,大眼瞪小眼,實在無聊兼難受。
她本來想在宿舍將就一天,郭琴知道後邀她:「那你來我家嘛!我媽上週還問起你什麼時候來,她能給你做辣椒炒肉。」
郝韻雖是土生土長的「老廣」,卻喜歡偏重口味的菜系,尤其是鹹鮮香辣的湘菜,但像外婆這樣「老廣胃」是吃不得辣的,豬紅湯里加多一點點胡椒粉她都頂不順。
郭琴的父母都是湖南人,多年前來廣打拼,扎穩腳跟後,把幾歲大的郭琴從家鄉接了過來。
高一那年,郝韻與郭琴成了同窗兼室友,兩人性格差挺多的,郝韻冷,郭琴熱,但兩人還是成了好友。
有次郝韻忍不住吐槽學校飯堂的飯餸過分清淡,郭琴也有同樣的感受,後來郝韻去郭琴家做客,郭母做了一桌子家鄉菜,單單是那盤辣椒炒肉,郝韻就送了兩碗飯。
和郭琴在車站等接駁車時,郝韻給李靜芬打了個電話報備,這才知曉外婆偷偷一人跑上海去了。
除了擔憂,郝韻還有些惱,直接對著電話抱怨:「她自己的事情沒有處理好,還要你替她擦屁股!」
「哎呀沒你講的那麼嚴重啦……我準備去吃晚飯,然後要去外灘看夜景啦!阿韻你別擔心我,週日跟同學去行街睇戲,好好休息一下。對了,元旦我們要去飲喜酒,你去買套新衫啊,不用替阿婆慳錢啊……」
郝韻低垂著腦袋,等外婆唸叨完,她才軟聲應了句「知了」。
上車後,郭琴好奇問她:「你姐姐回來廣州了啊?沒聽你提起過啊,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家裡的事郝韻極少對外說,像是郭琴這樣比較聊得來的朋友,也只是知道郝韻與外婆同住,有個家姐嫁到了上海。
至於家姐是誰、兩人的爹不是同一人、已有四五年沒見過親娘黃女士這些糟心事,郝韻沒詳細對她提及過。
高中生講八卦的能力郝韻見識過不少,尤其像她們這種寄宿學校,誰和誰稍微走得近一些,第二天就能在飯堂或宿舍聽到風言風語。
她不需要用狗血家事去換取別人的同情,也不需要別人陪著她在背後吐槽某人,她只想安安靜靜地讀完最後這一年半,順順利利地拿到offer出國。
所以,對於郭琴的問題,郝韻只是淡淡一笑:「嗯,她最近工作有些變動,回來住一段時間。」
晚上,郭母熱情待客,又做了一桌子飯。
每道菜都合郝韻的胃口,吃了兩碗米飯後,她竟在猶豫要不要添第三碗。
「吃!阿姨有多煮飯的,你儘管吃!」郭母的臉胖胖的,笑起來時眼睛眯成線,「見你胃口這麼好,阿姨就高興,不像琴琴,現在吃不了半碗飯就說飽了。」
郭琴撇撇嘴:「那可不能比,郝韻她怎麼吃都是瘦的,哪像我,我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