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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離年節越來越近,成衣店的生意也熱鬧了些,掌櫃親自在店鋪坐鎮。
對他這種小店的掌櫃而言,重要的不是他個店鋪的盈利,而是對片區域的掌控。
茅山鎮周邊幾個村落所有棉麻製品的交易都在他這裡,這就足夠了。
當然,真有好買賣上門他也絕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店裡有成品的衣服賣嗎?」
突然,道低沉的男聲從門口傳來,正在低頭打算盤的掌櫃下意識往外瞧,心頓時驚。
他這驚的不是開口說話的男人,而是因為他身後站著的少女。
在布衣軒當掌櫃十幾年,他在茅山鎮這片絕對算得上見多識廣,卻還是第次看到打扮如此矜貴體面的人。
雖說博智者觀人觀氣度,平庸者看人才看相貌與打扮,但更多時候,穿著打扮確實代表了不少東西。
這位掌長年淫浸布匹絹緞之,自然最先注意到他人的穿著。
少女身形高挑,體態輕盈,身上穿著素色外衣,腰間墜有荷包,形如銀魚。
顏色雖然樸素,但用的都是上號的錦緞布料,做工也精美異常。
他人或許只從衣料判斷,這位掌櫃卻是眼看了她腰間的銀魚荷包。
本朝以前,朝廷對各階級穿衣顏色的規定十分嚴格,無品級的人家縱再富裕也只能穿素衣。
本朝開國以後沿用前朝規定,然而民間富裕以後對於穿著也有了更高的要求。
恰好二十前的那場動盪引得超綱敗壞,不少體制名存實亡,這衣服色品的講究也不再那麼嚴格。
新皇登基以後撥亂反正,對這塊卻愈發寬容,如今只規定赭黃為皇室專用,有品級的官員才能穿紫色官服,其餘律對民間開放。
因官員服色統,所以只能透過其他花紋配飾來區分品階,這其之就是魚袋的顏色。至於民間,製作和販賣魚袋輕則下獄重則殺頭。
據說,銀魚袋得正五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佩戴。
掌櫃只是有所耳聞,從不曾見過魚袋的真正模樣,只是眼掃過,下意識地浮現起這個念頭。
他心驚疑不定,再去細瞧少女面容,時驚為天人。
「有有有,請問客人是為誰買成衣?」
掌櫃不敢怠慢,又怕店裡的夥計衝撞了貴人,立即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迎了上去。
少女眉目如畫,五官清雋卻意外地有股妖冶狷狂之氣。
掌櫃離得近了更是覺得她氣勢駭人,威嚴天成,讓人不敢逼視。
他親自上去接待,原本站在門外的少女這才輕輕抬腳進入了店門之。
就在這刻,掌櫃突然理解了「蓬蓽生輝」這個詞的含義——
少女只是堪堪踏入店裡,周圍的氣氛就為之變。不止是他,所有店裡的夥計與顧客都在這時看向了少女。
「要女童的衣服,喏,給她的。」
少女狀似隨意地掃了眼店內,長臂伸,從身後扯出個衣著簡陋、身形瘦弱、模樣可憐的小女孩。
成衣店掌櫃這才注意到這行不止兩人,而是三人。
女童的氣質穿著與其餘兩人格格不入,眼角還有塊顯眼的胎記,彷彿就是周邊哪個村落裡常見的孩子。
不過既然是貴客帶進門的,他自然也不能怠慢,連忙招呼夥計來為女童量尺寸。
二丫年幼,身形又嬌小,般這麼小的孩子衣服都是家裡自己做的。
窮些的每年把舊衣服接接,或穿兄姐留下的,成衣店自然沒準備這種尺寸的成衣。
掌櫃告訴沈錯要現做,沈錯掃視周,只看到零星掛著幾件成品的衣服,不滿道,「你這不是成衣店嗎,為什麼都沒幾件衣服?還是說沒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