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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接,但是……直接扔掉呢,好像也不太好,很不禮貌,而且似乎太叫人傷心了。
趙光水十分困擾。
這天趙光水回到家,跟爺爺吃完飯之後,正準備像往常一樣去自己的房間裡學習,就被爺爺叫住了。
「小水。」
爺爺溫和地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先不要走,「——今天作業多嗎?跟爺爺說幾句話,打擾嗎?」
她連忙搖頭說不打擾。
爺爺工作總是很忙,很少在家,但從來不會因為忙就放鬆對她的關心和教育。每次考試的成績單和試卷出來,他都會儘量抽出時間,戴上眼鏡仔細地看過去,再問問她最近書讀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懂的地方,耐心地囑咐教誨她一些話。
今天爺爺倒沒有像往常一樣問她的學習,只是關心了幾句她有沒有好好吃飯,最近醫生開的中藥有沒有因為怕苦而不好好喝。
他終於提起了前幾天趙光水在講臺上的衛生巾事件,少見地露出了一點窘迫的神色——以他的年紀、性別和身份,都毫無疑問地並不適合跟年少的少女談論這個話題。
趙鴻梁在心底嘆息——畢竟已經隔了一輩,隨著小水漸漸長大,他時常感到一種有心無力的空虛:身為爺爺,他並不能做到無微不至地教導開解女孩。
要是之華在家,就好了。他微微苦笑。聰明而又靈慧的女兒還是應該母親親自來教。
趙光水有些不安地低下眼。
——爺爺要批評她了嗎?是因為覺得她太高調、故意出風頭嗎?她並沒有想出風頭,可是她也不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麼不對。
爺爺溫暖寬厚的手掌落了下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做得很好,小水。很好。」
「爺爺為你驕傲。」
趙鴻梁溫聲地說。
第34章 彩排
「小水。」
漆黑一片裡,媽媽笑著朝她伸出手:「過來呀,來媽媽這裡。」
……為什麼又做這個夢了。
趙光水做過很多很多次這個一模一樣的噩夢。她現在好像被分割成了兩個人,一個保持著理智,站在很高的地方冷眼旁觀;另一個則還是小時候的模樣,懵懂又天真,聽到母親的呼喚,臉上一下子綻放出喜悅的光彩,蹦蹦跳跳地跑向趙之華。
「媽媽!」
快來了。
趙光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夢裡的情節她早都已經爛熟於心,接下來媽媽就會對她說出那些她銘記得幾乎刻進骨髓裡的話了——
「不要過來。」
「不要討好我。」
「不要……拿那樣的眼神看我。」
在夢裡,她好像興不起什麼現實中心痛難當的感覺,只是冷冷地看著那個小女孩,看著她跑向自己幻想中的溫柔鄉,再被親生母親的話打得措手不及愣在原地——
她甚至懷著一種隱秘的、自虐般的期待。
她不會說話,也不會撒嬌賣乖,本來就是討人厭的小孩。連媽媽也不愛她。沒有人愛她。——這不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嗎?
小女孩奔向趙之華。
……
媽媽倒在沙發上,終於說出了十幾年來一直固定不變的臺詞——她的心魔和夢魘。而她也如願以償地看到了年幼的自己一瞬間露出的無措而又難過的神情。
可憐蟲,她心想。
媽媽說得沒錯,她就是在討好媽媽。她想讓媽媽喜歡她愛她,然後……
別不要她,別拋下她,最好再也別離開她。
可是愛怎麼會是靠討就能得到的呢?她早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不是嗎?趙光水不願再看下去,她隱約感到一股沉重的心慌氣短和抽離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