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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一直扳著一張臉,她從來不敢主動親近他,被問起功課時,也總是忍不住聲音顫抖著回答。偶爾他也會笑著給她幾句誇獎,在看到母親時,又會變成嚴厲的訓斥。
那些溫暖深切的愛意,又重新將她包圍。
鄭蘅離開墓地,回到了北方,發現父親不在家裡,還給她留了一張紙條。
【我去朋友家住一陣子,不用擔心】
她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鄭父正在火車上,硬座車廂擁擠不堪,又吵又鬧,夾雜著小孩的哭喊和女人的怒罵,他跟她說了幾句之後就匆匆結束通話。
第二天,鄭父下了火車,直接按照那天女兒被拘留時的監控錄影裡給的資訊,徑直去了陸沉的公司。
他站在高叢入雲的摩天大廈前,長籲短嘆了一會兒,沒了本地人的氣焰,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陸沉。
李西山剛剛下樓,便看到公司的保安跟一個老人爭執不休,他皺了皺眉,走上前瞧了一眼情況。
他先是跟保安打了聲招呼,隨即用脫口而出的粵語詢問了鄭父一句:「呢位阿公你搵邊位啊?」
「我聽不懂。」鄭父被人攔在門外許久,此時正一臉黑線。
李西山清了清嗓子,用普通話重新問了一遍:「我是說,這位大爺,請問你找誰啊?」
「我找陸沉。」鄭父看了李西山一眼,當了多年語文老師的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的普通話不太標準。」
「胡說,我的普通話是我們公司最好的。」李西山紅著脖子爭執道,他生平最恨別人挑剔他的口音。
「你們老闆的普通話比你順溜多了。」鄭父淡淡看了他一眼,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極為有趣。
「那是當然了。」當著保安的面,李西山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突然又反應過來,「你找我們老闆啊,他不在公司,這兩天在別的地方開會。」
「什麼時候回來?」鄭父追問道。
「實在抱歉,我們老闆的行程,我不能透露太多。」李西山搖了搖頭,聲音裡卻帶著幾分尊敬。
聽這位老人的語氣,總覺得老闆見了他,也會忌憚三分,難道是他的遠房親戚?
他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鄭父好幾遍,開口問他道:「我能問一句,您找我們老闆有何貴幹?」
「你認識鄭蘅吧?」鄭父突然問他道。
「當然認識的。」李西山嘆了一口氣,他雙倍的年薪,隨著他們感情的破碎,淪為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罷了。」鄭父突然洩了氣,眼神慢慢暗了下來,「等你們老闆回來了,麻煩你跟他說一聲,鄭蘅的父親來過,有些話想跟他說。」
「原來是老丈人,是我失禮了。」李西山忙彎著腰鞠了一躬,向鄭父賠禮道歉,「您跟夫人長得一點也不像,我真沒認出來。」
「我女兒跟你們老闆分開半年了,不用對我這麼客氣。」鄭父被他突然的動作驚了一下,直直往後退了幾步。
「在我們老闆心裡,早就把您女兒當成妻子了,作為下屬,我對您尊敬一點也是應該的。」李西山忙忙擺手,想起來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惋惜地問了一句,「夫人她身體還好嗎?」
「身體還好,精神一直不太好,所以我才過來這邊。」鄭父嘆了一聲,表情悵然若失,「我先回去了,等你們老闆回來了我再過來找他。」
「您老住在哪裡,我找司機送您回去吧。」李西山笑臉盈盈地問道,表情十分真摯。
「不用麻煩你了,我坐計程車就行了。」鄭父爽朗地搖了搖頭,走到馬路上攔了一輛計程車離開了。
夜深露重,鄭父躺在酒店裡,看著懷表裡亡妻的照片,心裡百感雜陳。岳父的反對始終是她半生的遺憾,三十年後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