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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今天,雲洛的靈魂消失在我懷裡。」
夏暄啞然,她不知道該勸裴雲舒什麼,這三年來,他總是在這一天一個人看月亮,一坐就是一整晚,就像雲洛消失的那晚一樣,月亮也是這麼大這麼亮,可他卻永遠地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
夏暄將酒一飲而盡,裴雲舒並不愛喝酒,他只會在這一晚喝一壺酒,前三杯是敬給父母妹妹的,第四杯給夏暄,夏暄也就習慣了在這一天陪他喝一點酒,只有這時候,她才會覺得這是她初見的那個有些膽識又有些狡黠的少年,平常的他,冷靜又冷酷得讓人心疼。
裴雲舒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夏暄看不過去,伸手攔住他,臉色卻驟變:「你的手怎麼在發抖,你……那兩種靈植沒有效果?」
「不。」
「那怎麼?」
「我用了蓮霧蔓,沒有用黃丹草。」裴雲舒頓了頓,「只是區區疼痛,並不是多麼難以忍受。」
夏暄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儘管有紅月的關係,他的臉色依然看起來很蒼白,甚至額上還有細密的汗珠。
「你何必這樣,忍不了就用黃丹草啊!」
「總不能一輩子依靠它來止痛。」裴雲舒搖搖頭,就轉開了話題。
夏暄有些擔心,那位前輩的札記她也是看過的,就她看來那位前輩已經是十分堅忍之輩了,可依然無法忍受這種疼痛,這並不是一時一分的痛,而是時時刻刻在痛,她看著裴雲舒越顯蒼白的臉,終於還是沒有多說什麼,隨他的話題轉開了。
「……如我所料不錯,阮碧浮也快要沉不住氣了。」裴雲舒指著手裡的請柬說道,「他邀請我去這次的鑒寶會。」
夏暄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今天去了阮氏博寶行,我在那裡見到了沈延。」
裴雲舒的身子僵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過來隨便逛一逛,還是要久留,你確定要在這時候去見阮碧浮?」夏暄問道。
裴雲舒沉默了,不算當年他被沈延廢掉靈根,單說他被尺山派追殺,身份早就暴露了,沈延難道還不知嗎,見到他只怕是要直接捉了送去尺山派的。就算是見阮碧浮,也是有風險的,只是他覺得這個人有野心且目光長遠,這才決定賭一賭,然而若是有沈延,他就不是那麼確定了。
「還有一件事。」夏暄咬唇,「沖靈境出了事,聽說就是三年前才發生的,——三年前,這麼巧,會不會跟當時我們的事有關?」
裴雲舒沒有回答。
「到底袁熙山是怎麼知道你身份的?當時還活著的就只有靈犀,只是我覺得她不可能會做這種事,這麼久了,這個疑惑掛在我心裡始終不能釋懷。」夏暄說。
「是誰都不要緊,已經結了仇怨,殺了便好。」裴雲舒冷漠道。
夏暄欲言又止,又問道:「那這請柬……」
「去。」裴雲舒將請柬收起來,「不管是殺了袁熙山還是那告密的人,首先,得要險中求活。」
夏暄就嘆息:「你總是這樣。」
「因為除了這樣,我不知道我還可以做什麼。」裴雲舒喝乾杯中的酒,面容苦澀,「我總是想起從前,想起我爹我娘,想起小時候的雲洛,想起這些我的心就很疼,夜不能寐,身上多痛幾分,只會讓我的心少痛幾分。」
這些話,平常的裴雲舒是不會說的,自從三年前,他似乎就喪失掉了一切感情,他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報仇,只是不知道等報完仇,他又會變成怎樣。
酒入愁腸,一壺酒還未喝完裴雲舒就醉倒了,夏暄微微嘆息,手指引著靈氣拂過他的面頰,最後停留在他夢中依然皺著的眉心,她停頓了一下,最終散去靈氣,手指輕柔地撫平他眉間的皺褶。
而同時,在玄遠坊市的一處居所,白衣鶴氅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