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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嫮生急了：&ldo;姆媽，這個人怪來兮的。伊今朝第一趟看到我，就曉得我是啥銀，儂講怪伐。&rdo;

章麗娟看了看女兒嬌嫩得象花苞一樣的面孔，再看了看那隻花籃，眉頭也皺了起來：&ldo;開愚，儂過來。&rdo;

林開愚聽見章麗娟的聲音，從書房裡出來：&ldo;啥事體。&rdo;章麗娟看了眼林嫮生，走到林開愚身邊低聲問：&ldo;那個石先生看見過囡囡伐？&rdo;林開愚看了眼花籃，又看了看林嫮生，竟是點了點頭，又補充了句：&ldo;石先生提過在學校裡碰過面，囡囡演哈姆雷特，可能囡囡勿記得了。&rdo;章麗娟哦了聲，這才放下心，又叫道：&ldo;哎呀，面要爛了。&rdo;又衝進了廚房，到底還是晚了，鍋裡的面已爛成了漿糊，章麗娟只好另外燒水，又怕餓著了林嫮生：&ldo;囡囡啊，儂要餓，先吃點餅乾墊一墊。&rdo;

林嫮生聽說石野村是見過自己的，倒是放下心來，也覺得餓了，抱著餅乾桶跟林開愚進了書房，電影劇本《未央宮傳》端端正正地放在林開愚書桌上，正翻到玉娘得封宸妃那一節，上頭有林開愚做的筆記，寫的是：妃有權術，詭變不窮。林嫮生眨了眨眼。忽然沒了胃口，將餅乾桶放了下來，在林開愚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懨懨地趴在書桌上：&ldo;爸爸，這個宸妃真的不好嗎？&rdo;

林開愚奇怪地看了林嫮生一眼，又瞧了眼劇本，笑著颳了刮她的鼻子：&ldo;戇囡囡。在後宮裡，要是不結棍點，還不給人吃了。&rdo;林嫮生嘆了口氣：&ldo;我覺得她也不高興的呀。做了太后也不喜歡。&rdo;

林開愚是殷史大家，自然清楚自端定後由最低等的采女走到後位，不過短短四五年。自她入宮之後幾乎可以說是六宮虛設，而且《殷史&iddot;明帝本紀》和《殷史&iddot;皇后紀》中提到端定後，共有一十二處&ldo;愛&rdo;、&ldo;以愛故&rdo;、&ldo;愛重&rdo;，而端定後在明帝駕崩後不過兩年也隨之而去，因此大多數史家都認為這對帝王夫妻能說是歷史上少有的恩愛夫妻。

自家的女兒自家曉得，嫮生是聰明沒錯，可是對國史只求考試能過，向來不太上心，不想這回倒是別有見地地說出這番話來，林開愚自然要問。

林嫮生在書桌上抬起頭來問林開愚：&ldo;那你們從書上看見她喜歡了嗎？&rdo;說完這句，林嫮生又嘆息一聲，這聲嘆息倒像是從心底發出的一樣，叫林開愚聽著也有些傷心。

父女倆說著話，章麗娟拿託盤盛了兩碗黃魚面進來，稠白的湯水，裡頭碼得齊齊的銀絲細面，上面蓋了切得細細的鹹菜，還有一條煎得兩面金黃的黃魚：&ldo;囡囡啊，吃飯了。&rdo;先把一碗放在林嫮生面前，再把剩下一碗放在林開愚面前，勉勉強強地說，&ldo;一樣燒了，馬馬虎虎幫儂帶一碗。&rdo;林開愚馬上奉承：&ldo;謝謝太太，太太辛苦了。&rdo;林嫮生哧一聲笑出來，叫章麗娟白了眼，又在自家身上聞了聞，&ldo;一身油煙氣，我去汰浴，面吃了，自家拿碗就放了廚房裡。&rdo;說完搖搖擺擺出去了。

父女倆對坐著把面吃了，林嫮生將碗收了出去，又拿了抹布來把桌子也擦了，還給林開愚沏了杯茶，哄得林開愚眉花眼笑：&ldo;囡囡今朝乖的。&rdo;

林嫮生朝那本劇本一抬下頜：&ldo;那給我看看呀。&rdo;林開愚倒也無所謂，卻又和女兒開玩笑：&ldo;儂姆媽曉得要勿開心的。&rdo;林嫮生咦了聲，斜了自己爸爸一眼：&ldo;嚇人好白相呀，姆媽又不識字的，儂勿講我勿講，伊難能會曉得。&rdo;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