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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言可言苦笑著長嘆道:“你啊你,說到底還是個女流之輩啊。他一個當總經理
當書記的,能不知道我這個財務總管的重要嗎?我不重要,他能拿我開刀嗎?開了
刀,他能親自上門來安撫嗎?過去我也不愛跟你嘮叨這些事。今天你可聽清楚了,
你老頭是大山子數得著的關鍵人物。正反兩面都有人盯著你這個臭老頭哩。但在沒
搞清這些人到底安的是個什麼心以前,你不能從家裡拿出一張紙片去。大山子財務
總管家裡任何一張紙片扔出去,都會在大山子、以至在整個K 省帶來一場不大不小
的地震,也會給你我帶來許多沒法補救的麻煩,甚至災難。別聽他們嘴裡說得好聽,
這改革,那改革,大山子給折騰到這份兒上,不是包青天來主事,啥改革都是瞎耽
誤工夫!聽明白了嗎?我說的這些話,你可得往心裡去啊!”說實話,當時她沒全
聽明白。就是現在,她依然也沒怎麼明白,為什麼大山子財務總管家裡任何一張紙
片扔出去,都會在大山子、以至在整個「省帶來一場不大不小的地震,還會給這個
家帶來什麼災難;為什麼大山子的改革非得“包青天”來主事才管用。但是,老伴
那一句刻骨銘心的囑咐,她記住了——在沒搞清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到底安的是個什
麼心以前,你不能從家裡拿出一張紙片去。
“得把這份‘材料’藏住了,得讓老頭在九泉之下安心……”她顫慄著,掃視
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反覆比較著,哪一個角落更安全,更隱蔽;最終她的視線落
到了老言的遺像上。“對,還是交給他自個兒去看管吧。他的在天之靈會保佑這份
材料的……”想到這兒,她眼睛一亮,趕緊過去,從牆上取下陳放老言遺像的那個
鏡框,並拆開鏡框後面的擋板,把那份材料藏到了那擋板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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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書記——K省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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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夏菲菲放學回家,一進屋,便看到媽媽在明處留的那張紙條。紙條上寫
道:“菲菲:我去公司總部大樓找他們領導。可能要回來得晚一點。你先把爐子捅
著,坐一壺水。別的事,就別管了,安心做你的功課。媽媽。即日。”
媽媽不甘心後半輩子就此在大山子某分廠氧氣站三班倒的工人崗位上窩著,這
段時間四處奔波,用她自己挺“文化”的話說,我要在人生的座標系裡,尋找一個
嶄新的“亮點”。昨天她去了礦區文化站。她跟文化站領導說:“我在省戲校學了
八年,又在省京劇院唱了好些年花旦……”文化站站長特別瘦,眨巴著一對又大又
“油膩”的眼睛,跟她說:“夏女士,非常抱歉,我們礦區文化站的京劇隊早解散
八百年了。”“夏女士”說:“我不一定非得要當演員。說實話,這京劇我也唱膩
了,還是乾點別的痛快,只要是跟文化沾邊的活兒,能推動我們礦區精神文明建設
的,啥都行啊。”站長同志嘿嘿地於笑起來:“有意思,還‘推動我們礦區精神文
明建設’哩!尊敬的花旦同志,你不瞧瞧大氣候?全都在下崗啊,連我這個文化站
站長都快給‘趴斯’了。你說你還‘推動’啥呢?”也是的,這段時間,整個礦區
和總公司範圍內,一批又一批人,稀里嘩啦地“下崗”。誰都害怕下午五點,工段
長通知你去厂部參加“座談會”。因為那“座談會”,沒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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