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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始至終都不曾是他的有情人。
卻見蕭漫轉回頭來,眼睛裡滿滿的笑竟是要溢位來的模樣。我卻從裡面看到了滿滿的冰涼,滿滿的是看著一個仇人瀕於絕望時候的大快人心。
縱然再絕望,我也對他笑。
“清清想看愛妃作畫,今晚趁著心情好,你做一幅給她看看。”他說這句話的語氣,是風輕雲淡的理所當然。
用力攥緊衣袖下發抖的手,我努力使自己的笑看起來更真切更遺憾:“真是抱歉。我今日喝了一些酒,不便作畫。”
“喲,可真是新鮮,昨晚跟沈侍衛喝一罈酒後畫扇面仍能揮筆自如,現今喝一杯卻作不得了,”他甩開闊大的衣袖撫上趙以清的左肩,側臉看著他真正的愛妃,笑意盎然,“清清說是也不是?”
趙以清卻是回了我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姐姐可是因著琉璃的事埋怨我,不肯給我作畫?今日妹妹站在這兒,要殺要刮但憑姐姐的意思,只要姐姐肯原諒我。妹妹實在不知那是琉璃,所以才……”
我上前直截了當給了她一巴掌。喉頭湧上來一股腥鹹,被我咬牙嚥下去。
緊接著是蕭漫給了我一巴掌。我料得絲毫不差。順著他掌摑的手勢旋了半步背對他跌在地上,趁低頭的瞬間把剛剛湧出來的血擦乾淨。幸好是婚宴,我著了件絳硃色長裙,顏色遮一遮,便看不大出來。知月大呼一聲趕緊扶我起來。
耳畔傳來趙以清嚶嚀委屈的哭音,趕在蕭漫責罵我之前,我一字一句道:“知月,把我的畫具帶到清娘娘宮裡。”
2凡界長曜國
我活不過三天了。
頭髮開始大把大把地掉,這是身體潰敗的徵兆。我還要用心地藏起來,怕別人更怕蕭漫知道。
沈素有沒有找到那個地方,卻是我此刻最擔心的。
蕭漫跟他的清清臥在軟榻上喝酒,我在他們正對的下首的桌案上為他們兩人描丹青。我的身份像是宮裡的畫娘。下筆抖了抖,卻被我極力控制住。等到作完一副兩人臥榻相擁,執杯對飲的畫,已是更鳴子時。放下畫筆那一刻,竟然全身都忍不住在發抖。趙以清趴在蕭漫懷裡睡著了,酒灑在了他的袍子上,他絲毫沒有在意。
他是一個愛乾淨的人。愛乾淨到極致的人。幾個月前,還是更早,我記不得了。宮宴上我不小心把茶水灑在他的身上,被他關在水牢三天三夜。出來後全身被泡的浮腫冰涼,那時候琉璃抱著我,哭了很久。
那時候,琉璃還在。
我在水牢的第二天,便聽守牢的侍衛說蕭漫把嶽丞相的女兒迎進了宮門。因為在我之後,嶽姑娘也不小心把茶水灑在了他身上,全家老小惶恐不已的時候,卻是他親自扶起她,說:“琴書怎麼能與她相提並論呢?朕鐘意於你,莫說一杯茶,即使是一碗熱湯潑在朕身上,朕,甘之若飴。”從此宮裡傳出一段英雄美人的佳話。
我趴在琉璃懷中,被夢魘困住五天昏迷不醒。夢裡反反覆覆,反反覆覆不過一句“甘之若飴”,把我折磨地這樣深。我是那段佳話裡的什麼,沒人比我自己更清楚。
他小心翼翼地將趙以清的身子從懷裡移到床榻上。那樣溫柔細緻的模樣,我曾經很熟悉。後來竟再也不敢看。
有雙手順著我的肩膀、胳膊緩緩拂過,然後殘忍地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我抬起眸子對他笑,透過他笑意正濃的目光,他深邃嘲諷的目光對他笑。
他的臉湊過來,雙唇劃過我的臉後緊緊貼住我的耳朵,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愛妃可是覺得冷?”他貼著我的耳朵問。
我笑著點點頭。
如果不是手腕處傳來刺骨的痛,我甚至會覺得這聲音是關懷我的。
手腕處的痛又加劇幾分,他卻仍沒有放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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