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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遠伯從未得到過請帖,今年祁垣的請帖還是因他是順天府丁酉年的案首,大概是那提學官念著祁垣年滿十六,明年便可參加會試,有意讓他在人前露露臉。
祁老太太一愣,恍然道:「我倒是忘了這一層。這東池會該去!該去!不過我聽說那會上要作詩聯對的?」
祁坤上學頗為吃力,到現在連個童生都沒考過,跟祁垣那些人沒法比。東池會上都是博學才俊之輩,到時候萬一做不出來豈不是要丟臉?
「這有何難?」小蔡氏挑眉道,「祁垣可是才子,到時候讓他多做一份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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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垣還不知道自己被人安排了事情要做。他這會兒正在被彭氏訓斥。
剛剛從壽和堂出來後,彭氏後知後覺嚇出了一身冷汗,這下也不許祁垣回去,而是徑直帶到了自己院子裡。
雲嵐知道兄長少不了要挨頓訓斥,連忙也跟著走了進去,見看母親發火,忙在一旁勸道:「娘,哥哥這也是被逼的沒辦法。總不能真的聽那位的吧?」
彭氏卻不理她,只鐵青了臉,定定地看著祁垣:「跪下!」
祁垣正想著自己以後要如何給這母女倆撐腰呢,哪想到來了這麼一出。他下意識的皺眉,一想這身體是彭氏的兒子,只得不情不願的跪了下去。
彭氏沉著臉道:「你今天瘋了不成,敢這樣說話?垣兒,這可不像你。」
祁垣心裡咯噔一下,心想原身莫非是個軟蛋?怪不得被欺負成這樣。他怕彭氏看出端倪,定了定神,為自己辯解道:「兒子這次險遭大難,想通了一些事情。韜光養晦、忍辱負重固然重要,但人活一世,生死無常,換個活法也未嘗不可。」
「你!」彭氏又氣又急:「你這是越活越糊塗了不成!」
祁垣裝傻,低下頭。
雲嵐在一旁道:「娘,哥哥還不是為了維護我們嗎?那老太太也欺人太甚了些!」
「錯了錯了,你們怎麼都如此糊塗!」彭氏著急,又說不出什麼重話來,只得沉沉地嘆了口氣,「嵐兒你出去,讓周嬤嬤守著院子,不許任何人進來。垣兒,你起來,我有話跟你說。」
祁垣環視四周,自己搬了個繡墩坐下。
彭氏道:「垣兒,我只問你一句,現下你得罪了老太太,萬一她告到官府,要治你個不孝之罪,你可如何是好?」
本朝自開國起便以「孝」治天下。父母之命,不可違背。長輩責打,大杖則走,小杖則忍,斷然沒有防範的道理。倘若幼犯尊長,被長輩告到官府,那官府或其工役終身或發配流放,就連王公貴族也有被勒令自盡的。
祁垣下午爭執的時候的確沒想到這一點。這會兒彭氏問起,他想了想,倒也不怎麼怕。
「如果她真去告,那陪著就是了。大不了我也找個厲害的訟師。」祁垣理直氣壯道,「奪爵之事本就是她沒理,官府又不傻,能看不出來嗎?再說了,與其白白給了,我寧願痛快鬧他鬧,真要有什麼事我也認了。」
「你怎麼如此糊塗!官府是不傻,可老太太和大太太的孃家在朝廷中正得勢,蔡府門下走狗遍地,豈是會善罷甘休的?」
彭氏看他還是執迷不悟,著急道,「這些年那倆人沒少往蔡家孝敬東西,伯府的莊園田地不知道被送去了多少。這替襲的主意,未必不是蔡府的意思。你想去官府講理不錯,但官官相護,你怎知官府不會偏袒他?」
祁垣一愣,這才暗暗吃了一驚,心想原來還這麼多彎彎繞。
「我知道,你們兄妹不想整日的忍讓。可小不忍則亂大謀。老太太磋磨我,橫豎不過是立立規矩,為娘習慣了,只要忍著拖著便是。」彭氏說到這微微停頓,語帶哽咽道,「垣兒,你才是這家的指望。現在只有等你明年高中,我們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