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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秋柏點了點頭,微微側頭望向窗外,淡琥珀色的眼眸倒映著冬日灰白色的天空,她眨了下眼,平靜地說:「光憑『努力』就能夠治癒自己的人,是不用到醫院這裡來的。」
邱炬注視著她,由彎起嘴角笑了笑,他語氣輕鬆,帶給人一種很樂觀的感覺,「但是袁小姐你不用擔心,根據診斷來看,你的抑鬱情況還是比較早期的,治療還能發揮很大的作用,你一定會康復的。」
對於「痊癒」這件事,袁秋柏心裡其實沒有多少迫切的嚮往和期待,但是面對眉眼彎彎,渾身洋溢著陽光樂觀的小邱醫生,她還是微微扯動嘴角,露出個有些刻意的微笑,說了聲「謝謝」。
邱炬看她半晌,忽然莫名奇妙地笑了一下,樂夠了以後他說:「袁小姐,你笑起來跟我一個朋友有點像……等你出院了,我一定把他介紹給你認識。」
眼看話題要跑偏,邱炬很快又想起正事,對袁秋柏和藹地建議道:「不過最好的藥物還是生活,正常的生活才能讓人真正走出這種『精神上的感冒』,所以如果覺得現在的生活無聊的話,可以給自己換一個環境,或者是自己的穿著打扮,能帶來新鮮感的事都可以去試一試……」
跟邱炬的面談結束以後,袁秋柏去樓下抽了根煙,站在空曠的草坪上看了會兒夕陽,心裡那股藤曼似的空虛感又爬上來,讓人無端地感到消極失落,情緒的怪物不受控制地瘋長,袁秋柏越來越難以感受到生命中純粹的喜悅。
袁秋柏臉上面無表情,隨意彈了彈手裡的菸灰,心裡斟酌著要不要回去再吃一頓藥,ssris對於抑鬱症患者其實能發揮很大的作用,但是袁秋柏不喜歡那種感覺——看著自己的情緒在藥物控制下一點點平靜成一潭死水的感覺,就像什麼被安樂死的動物一樣。
儘管她知道自己已經控制不住心底瘋漲的負面情緒,但是至少現在,袁秋柏想,我還能感受到它。
於是她只是自顧自地吹了會兒風,等指間都凍得冰涼了,才回到病房裡。
袁秋柏一推開門,恰好看到一身幹練打扮的李易河坐在病床床腳處,正拿著她織了一半的灰色圍巾出神地盯著看。
他今天穿了件短款的棉服和工裝褲,腳上一雙高幫的鞋靴,比平時多了些隨意和痞氣。
聽到門口輕到幾乎聽不見的腳步聲以後,李易河抬起頭來,額前微卷的碎發被發卡別在耳邊,兩人對視片刻,李易河忽然快步走過來,一把將袁秋柏扛起來,像土匪搶人一樣抱著人就往外走。
袁秋柏身體被風吹得幾乎冷透了,像塊冰,對比得李易河溫熱的胸膛格外灼人,她僵硬片刻,半是無奈半是嚴肅地說:「李總,先放我下來。」
李易河只當沒聽見,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俊美的臉上滿是倔強和執拗之意。
「……」袁秋柏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只能盯著他頭上深灰色的發卡,她深吸一口氣後輕輕拽了拽李易河腦後的小辮子,讓他聽自己說話。
袁秋柏平靜地說:「好了,我跟你走,先把我放下來,我收拾一下東西。」
李易河來之前就做好了胡攪蠻纏把袁秋柏強行拐走的心理準備,他咬緊牙關閉著眼說:「不行,反正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裡過年……等等,你剛剛說什麼……?」
袁秋柏聽到李易河心臟蓬勃跳動的聲音,在冬日裡簡直像另一個太陽,她垂下眼眸把話又重複了一遍。
這下李易河反而反應不過來了,俊美的臉上帶著呆滯的神情,亦步亦趨地跟在袁秋柏身後,顯得格外老實。
當天晚上兩人就收拾好東西,辦了出院手續後下樓,袁秋柏沒帶多少物品,只帶了幾件替換的衣服還有手機充電器。
等走出醫院大門後,袁秋柏不出意料地看到那輛熟悉的別克,儘管已經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