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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桐卻不肯,他站起身來,急切道:「師父,我只想讓你為我護法!」
蕭有辭看他一眼,起身往外走:「不要胡鬧!」
誰料顏桐卻上前一步,握住了蕭有辭的手腕——他年紀太小,根本遮掩不住自己的心思,動作又急又燥,用得力氣很大,蕭有辭被他拉了個趔趄。
他修為沒有恢復,差點就這麼歪倒在顏桐懷裡。
這一下,可以說得上是冒犯了。
蕭有辭終於動怒,他覺得自己對顏桐的耐心已經足夠多了,可有人好像天生不知道什麼叫收斂,一而在再而三地冒犯!
蕭有辭怒極揮袖,甩開顏桐的手,怒斥道:「放肆!」
顏桐被他一聲喝醒,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他臉色蒼白,後退了兩步。
蕭有辭冷冷看著他:「我看你是下山兩年,不知天高地厚了,為師說不會給你護法,就不會給你護法,廢話忒多,滾出去跪著!」
說完,不給顏桐反應的機會,就獨自往外走去。
院裡月光如水,微風吹過桃樹,桃粉的花瓣洋洋灑灑落在地上,鋪得地面都看不見了。
蕭有辭不知去了哪裡,顏桐臉色戚然地從屋內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月光落在他身上,越發照得他臉色慘白。
……
然而,他內心卻跟他表面上表現出來的悽然完全不同,他很淡定,甚至有些過於淡定了。
如果不是內心另外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一直在嘲笑他,那就更好了。
「你何苦說那些話惹他生氣,還被趕出來罰跪,真丟人。」
「我說,你又不是打不過你師弟,喜歡就上啊,整這些有的沒的。」
「……」
要不是有事在身,江止宴很想跟這位魔頭同歸於盡。
這倒黴魔頭一直在他耳邊絮叨絮叨,從天黑說到天亮,說到最後,江止宴實在忍不住了,低聲道:「你閉嘴。」
「閣下被封印了幾千年,怎麼還是如此聒噪!」
「你這麼有法子,埋在地底幾千年,也沒見有人來挖你。」
「……」
被互相傷害的魔頭終於閉嘴,識海深處,他不甘心地說了一句:「我有老婆的……」
雖然他已經不記得自己老婆是誰了,老婆本人估計也死了投胎好幾個輪迴了。
……
顏桐這一跪就跪到了第二天天光大量,封朗月和封朗行打著哈欠出門,就看到他跪在院子中央。
花瓣落了一身。
封朗月都呆住了,看了好幾眼,才確定跪在院子裡的人是顏桐。
他好奇地走上前:「師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怎麼會跪在這裡?
後半句話想問,但是又被他吞了回去,這天璇峰上沒有旁人,能罰顏桐跪著的,只有蕭有辭一個。
封朗月瞬間幸災樂禍起來:「師弟,你這是惹師父不高興了?」
江止宴抬頭仔細看著面前的便宜師兄——這麼多年了,他沒有擺脫練氣,身體略微發生了一點變化,看上去更成熟了,當年那股子輕浮的少年氣消退不少。
可還是那麼不順眼,尤其是他看向蕭有辭的眼神。
要不是蕭有辭這人夠冷,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都被隔絕在外,江止宴也不能這麼安安穩穩給他當師弟當了這麼多年。
但表面的和平還是要維持的,江止宴有些悽慘地笑笑:「是我昨天回來晚了,讓師父生氣了。」
封朗月很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沒事兒,師父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跟你計較的,你跪個百八十天,他就消氣了。」
江止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