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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空中吊環。」女孩子笑著說,「你要上來看看嗎?」
可能是心裡那根弦繃太久了,也可能是對新奇事物的好奇心不知為何被喚醒了,許珍貴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長期久坐加班的胳膊腿,連伸直都費勁,看起來像蝴蝶一樣優雅輕盈的動作,沒想到需要強大的柔韌度、協調性和核心力量。上完一節體驗課,她手掌心都磨紅了,腰痠背痛脖子疼,小腿差點抽筋,出了一身透汗,感覺心率直逼一百八。
神奇的是,那天她回家之後,沒搭理王祺控訴她放自己鴿子,自顧自洗完澡倒頭就睡,一覺睡到了第二天遲到。醒來的時候,心境平和,歲月靜好,沒有聲音在她耳朵邊怦怦跳。
接觸了空中吊環之後,她又報了瑜伽課和軟開課,一點點撿起了小時候學得馬馬虎虎的基本功,平時也開始跑步了,吃的飯也多了,晚上睜著眼睛到天亮的時候越來越少了。
「最近不加班?」王祺有一天突然發現,問她。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換了工作。」許珍貴有些不滿,「你不記得了?」
「哦。錢多了?」王祺關心道。
「少了。」許珍貴說,「但是時間多了,不能兩頭都要吧。」
「那你怎麼週末也天天往外跑?」王祺說。
「我報了一個教培考級。」許珍貴說,把手機拿給他看。
「這是什麼?」王祺拿過來看了幾秒鐘,又往前劃,劃到了許珍貴上課的時候錄的影片,饒有興致地多看了一會兒,然後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這是什麼了,馬戲團裡面耍的那個!前陣子有個電影《馬戲之王》,裡面那個美女就掛在上面飛來飛去的。你怎麼迷上這玩意兒了?」
「……對。」許珍貴倒也沒辦法反駁,就點頭道。
手機裡播放著影片,中介小夥和房東大嬸都湊在螢幕上,煞有介事地看了半天,然後一起抬頭,困惑地看著許珍貴。
「這啥玩意兒?雜耍?」房東大嬸半信半疑地問。
「……這叫空中吊環,是舞蹈的一種。」許珍貴解釋道,「……有國際舞蹈家協會認證的,國外也很流行,我在上海考的資格證。有一些瑜伽館和舞蹈工作室,都會開這門課,在一線城市還挺普及的,很多白領和學生願意學。」
「回咱這兒來開店?」房東大嬸問,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小姑娘想得還挺美。現在年輕人創業,創啥的都有,真是錢多不怕燒的哈。有這工夫,樓下廣場上扭個秧歌不比這強?」
許珍貴只好尷尬地引回正題。「……阿姨,咱們這兒到時候我就簡單翻修,除了洗手間別的硬裝我都儘量不動,有什麼事我隨時跟您溝通。」許珍貴連忙說,「執照和門頭審批什麼的我都在弄了,咱都是走正規流程的,不會有任何問題。」
看得出來房東和中介都覺得她是個人傻錢多的冤大頭,不過不租白不租,手續辦得也算是順利。只不過她媽和劉叔叔是肉眼可見地不支援,覺得她瘋了。
她其實也覺得自己瘋了。
剛決定跟王祺分手的時候,她搬出來不知道住哪兒,就去了她學教培時認識的亦師亦友的閨密楊婷家。楊婷比她大八歲,已經在上海待了十幾年,也是從毫不相干的行業辭職白手創業,好不容易在上海站穩腳跟,因為家裡老人身體不好,也決定要離開上海回老家了。兩個人晚上趴在被窩裡各算各的,一點一點地琢磨,到底值不值得回老家開店,怎麼算都是不值得。
「年輕人都出來了,留在老家的,很少有人會喜歡這些新奇的東西。」楊婷說,「又不像是網紅奶茶、網紅咖啡,可以靠跟風蹭流量變現。而且也很難找到幫你忙的人,一個人又要做課,又要管店,做不起來的。老家的朋友同學都有自己的事業家庭,找人幫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