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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了一眼他肩上落的樹影,淡淡的灰綠。
為了掩飾尷尬,薛秒很做作的咳了一聲,「那啥,你」
她正打算把憋了好久的心事全盤托出時,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生病以後,薛秒總是認為生活很無聊,飲食不規律也是常態,餓了就胡亂吃點東西,偶爾也會特意去買想吃的,可是飢餓感醞釀太久,吃到口裡反而食不知味。
只憑本能,又無力消受。
在感情裡,更是如此,像只撲火的飛蛾。
鍾斂渠聽了個一清二楚,望著她尷尬的表情,倏然露出開懷笑意,「像撥浪鼓。」
薛秒伸手錘他,「我剛才就和你說沒吃飽啊!」
鍾斂渠斷斷續續的笑著,避開薛秒揮拳的動作,「對不起」
兩人沿著飄忽不定的樹影和燈光,打打鬧鬧的上了車。
「你應該好好吃飯。」
鍾斂渠繫好安全帶,看向薛秒,她窩在黑色的靠椅裡,身形單薄。
「有在好好吃。」
至少嘗試了。
薛秒別開視線,望著窗外倒退的街景。
鍾斂渠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麼,想了想,傾著半邊身子,抬手從後座拿了個袋子。
「差點忘了這個」
從小叔家離開的時候,他裝了一盒豆沙丸子。
「什麼啊?」
薛秒也傾身朝他手裡看去,欣喜的語氣裡已經有了大致答案。
肯定是好吃的。
小學的時候她能和鍾斂渠混成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全得益於兩人共同的愛好。
美食。
那時候,鍾斂渠的奶奶經常來給他送飯,每次揭開飯盒,都是不同的菜色,本著有福同享的仗義,每次也會給她帶一份。
「奶奶做的豆沙小丸子。」
鍾斂渠單手撐著中控臺試圖坐回原位,但座位間的空隙太狹窄,薛秒也恰好回頭。
她的耳廓將將擦過他高挺的鼻樑,珍珠耳墜晃悠悠的落到唇峰上,留下沁涼觸感。
在鍾斂渠愣神的時刻,薛秒已經坐回了原位。
片刻後,他抬手緩慢地撫了撫唇,而她摸了摸耳朵,撥弄著圓潤的珍珠,像在撫平褶皺。
都覺得熱熱的。
像一滴溫水,又像玻璃罩著的火苗。
薛秒看著神情不大自然的鐘斂渠,覺得他是因為剛才的事心有芥蒂,於是很自覺的朝窗戶邊靠,恨不得變成一張貼紙才好。
鍾斂渠看見薛秒這樣,以為她是介意剛才那個模糊分寸感的觸碰,於是也不著痕跡的坐正,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背漸漸浮現出隱忍的青筋。
薛秒手裡抱著保溫桶,鍾斂渠沒說讓她吃,她也不好意思開口,時不時盯兩眼,總覺得嗅到了茉莉的香氣。
她用餘光打量鍾斂渠,車內亮著盞暖燈,他的面孔輪廓在光暈顯得很清晰,線條流暢,眉眼柔和。
半晌後,趁著紅燈,鍾斂渠停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她,「我臉上有東西?」
薛秒立刻搖頭,乾脆光明正大的看他眼睛,「沒有啊。」
昏黃的燈光溶入她雙眸,鍾斂渠忽然想起傍晚時分的湖水。
或者更像水裡的夕陽,分明沒碰到,卻讓他臉紅。
「那你老是看我幹嘛?」
鍾斂渠必須承認,因為剛才那個意外,他比薛秒更敏感,懷揣著一種心虛的敏銳。
這份心虛,來源於不知不覺間已經露出失衡端倪的情意。
他用手背貼了貼臉,鏡框差點被頂掉,又被故作鎮定的扶正。
不對勁。
薛秒也這麼想。
好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