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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裡,四目相對,陌生感令彼此心驚。
他憔悴許多,不知道多久沒睡,整個人看起來脫了形,一點也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鬍子拉碴眼眶深陷,看起來很是嚇人。
她也不比他好多少,額頭傷勢未愈,臉因為哭泣太多浮腫起來,嘴唇缺水乾裂,不扶著牆,連站也站不穩。
她看著他,&ldo;今天我爸爸下葬。&rdo;&ldo;我聽說了。&rdo;他的語調依然平緩,站起來想扶她。
&ldo;你別去,不然我媽和我舅舅看到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rdo;她躲閃開他的手,丟下這句話,走進洗手間,把門關上。那一聲關門聲在安靜的客廳裡非常突兀,他的心塌了一半。
陽光燦爛地刺眼,顧憶湄一出門就覺得頭昏眼花,傅冬平開車來接她,兄妹倆很快離開,沒有人管邢櫟陽。
父親墓前,顧憶湄看著骨灰下葬,表情比前兩日安靜許多。顧太太似乎也清醒了,一身黑衣令她看起來瘦削柔弱。
&ldo;眉豆,不如你跟我回瓊州?&rdo;顧太太此時對鷺島沒有任何留戀。
顧憶湄搖頭,&ldo;我還有工作呢,不能跟你走。&rdo;她很清楚,瓊州不是避風港,她還有很多棘手的事沒有解決,她走不了。
從墓園下來,顧太太由哥哥嫂子陪伴走在前頭,顧憶湄和傅冬平走在後頭。
&ldo;你還打算上班?&rdo;傅冬平問。&ldo;不上班又能做什麼,人總要找點事情做。&rdo;顧憶湄無限惆悵地看著眼前風景。
&ldo;邢櫟陽呢,你打算怎麼辦?&rdo;
&ldo;還在考慮。&rdo;
&ldo;捨不得他?&rdo;
&ldo;人非糙木。&rdo;
男女之情,豈能說割捨就割捨,傅冬平自己是過來人,深有體會,比之親情,熱戀中的愛情更叫人痴迷斷腸。
&ldo;看得出來,他對你不錯,但是,當斷則斷,拖久了對誰都不好。&rdo;傅冬平難得替邢櫟陽說一句好話。
何止不錯,他簡直太疼我了,顧憶湄心裡默默地想。他們能給彼此最極致的快樂,也能給對方最深的痛苦。
&ldo;冬平,我想去南溪一趟,爸爸提到這個地方,絕不會是偶然。&rdo;顧憶湄總覺得父親臨死前的執念是要告訴她什麼。
&ldo;那地方可遠,一千多公里呢,你一個人去能行?&rdo;傅冬平不放心。
顧憶湄道:&ldo;美國在地球那一邊,我不照樣獨來獨往,我已經二十五歲了,這個世界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rdo;
&ldo;那你自己小心。&rdo;傅冬平越來越感覺,小妹是個很有主見的人。
她越走越遠,最終身影消失在墓園的一片青翠之中。傅冬平接到一個電話,走向另一個方向。
定了去南溪的機票,顧憶湄在家裡收拾行李。假已經請好了,只等出發。
跟邢櫟陽已經兩星期不見,自從那天她不讓他跟著去墓園,他似乎傷透了心,再也沒有出現過,甚至連電話簡訊也沒有。
他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沒留下一點痕跡。所有的甜蜜,都像是偷來的時光,
想到他,她的心像是被一把鈍刀凌遲,那種生生剝離骨肉的痛,讓她的心寸寸滴血,她對他殘忍,對自己何嘗不殘忍?自從跟他分開,她沒有一天不哭,沒有一刻不想他。
有些感情就是這樣,從一開始就不被祝福,以為能堅持下去,到頭來也免不了慘慘澹淡的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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