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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疾不徐讓晚香感覺到一種熟悉,因為在她的記憶裡,曾經也有一個人是這麼走路的。
或是從殿外走進,或是她目送他走出殿外。
不知不覺,就成了她生活中一道熟悉的風景,讓她對此不會再過多留意,卻似乎深入骨髓,於是當風景不在的時候,她總是會下意識去尋找,卻總是不可得。
不知不覺中,淚水模糊了晚香的雙眼。
問玉……
娘娘。
直到對方越走越近,才讓晚香稍顯清醒了些,她匆忙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抬眼就看見不遠處對方詫異的目光。
方才一瞬間,她真覺得這個人是問玉。
不光是從身形,還有走路的姿勢,可近看了才發現發現這不是問玉,就是一個長相清秀,甚至能稱之為俊美的少年。
少年的面板很白,身材高瘦,穿一身灰黑色的粗布短褐,手腳上都紮了綁帶,顯得十分乾淨利落。身後背著竹筐,竹筐裡似乎放了把弓,腰間還斜跨了一把柴刀。
是個山裡人。
至於晚香為何能透過打扮,就推斷出對方是個山裡人,這還要歸咎於附近這幾個村的背後有一座大山。
此山無名,但只要附近的村民提起山,都是指的這座山。
在那片漫無境地的深山老林中,就住著一群山裡人。
一般山外平原的人是瞧不起這些山裡人的,因為他們都很窮,沒有地,只能靠打獵為生。
再加上這些山裡人似乎都懂些武藝,平時偶爾出山賣獵物換取日常所需之時,難免碰到些口角之爭,一旦發生爭執,這些山裡人都是靠武力解決。
久而久之,名聲就不大好了。
提起山裡人,大家所能想到的就是——窮、蠻橫、不講理。
他也真不是問玉,問玉有一雙平湖似的眼睛,乾淨澄亮,眸色近似深棕色的琥珀,平和而溫暖。
每當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她的心都會由衷地感到寧靜。
可這個山裡的少年卻有一雙幽潭似的眼睛,黝黑深邃,隱隱泛著波光,襯著他形狀姣好的鼻樑,格外有一種清冷之感。
而緊接著晚香又發現了一件事,這個人竟有些面熟。
不對,不是她對此人面熟,而是原主。
這少年就是之前原主去河邊洗衣裳碰到的男人,因為對方長得實在太扎眼了,氣質清冷,如明月照寒潭,實在跟他這身打扮不符,於是原主不免多看了兩眼,。
可以想像,哪個女子不愛俊,這少年確實俊得讓人意外,不免就多看了幾眼,卻沒想到後來竟會傳出那種謠言。
所以當苗氏質問時,原主是有幾分心虛的。
恰恰就是這幾分世人都愛好顏色的心虛,讓原主在苗氏面前心虛氣短,以至於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
此時跳出來再看,這少年從外表去看也不過十八九歲,王香兒卻是二十出頭,還早已嫁了人,有兩個孩子,這兩個人是怎麼都扯不到一塊兒去的。
只能說編造謠言的人太不是東西了。
晚香忙站了起來,想躲去樹後又覺得太明顯,只能低下頭,寄望對方趕緊從這裡走過去。
對方也走過去了,她不禁鬆了口氣。
正尋思著還是繼續趕路,剛抬起頭就發現面前站著一個人。
這人走路沒有聲音的?
晚香被嚇得往後一仰,將要摔倒之際,被這少年伸手拉了一把。
對方的手很大,修長而白皙,指甲修剪得很整齊,沒有像很多鄉下男人那樣,指甲縫裡永遠都帶著洗不乾淨的泥。
「你沒事吧?」
晚香忙把手臂從對方手裡抽了出來,垂著眼簾道:「沒,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