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眼(第1/2 頁)
且不提沈仙與藍玉針在竹樓中埋頭研讀醫經。
城東,青黛峰下。
草廬前,一株已經萌發出朵朵花蕾的樹下,一個滿頭白髮,長鬚如雪,寬袍大袖的老者,正在斜臥在一張榻上,手裡拿著一隻葫蘆,傾倒出一縷晶瑩透亮的清液。
在榻旁,一隻通體雪白,獨有一根尾巴漆黑如墨的狸奴,趴著榻沿,人立而起,極力張開嘴,流洩下來的清液全都進了它的口中。
毛絨絨的貓臉上,盡浮現出酡紅,滿是迷醉的神色。
不一會兒,老者便將葫蘆蓋上,收了起來。
“喵~!喵喵!”
狸奴咂巴了下嘴,不見清液再流進來,睜眼一看,頓時急了,一雙又圓又軟的前爪不斷地踩著榻沿,焦急地叫著。
一雙如碧玉般的溜圓雙眼,水光湛湛,滿是無辜懇求,令人一見心就化了。
“你這畜生!好不知足!”
老者卻是鐵石心腸,罵道:“讓你去探個敵情,你倒好,便因貪嘴險些驚走了那一窩碩鼠,竟又耽誤了這許久才來回報,險些壞老夫大事。”
“還算你走運,有人替你解決了這樁禍害。”
“喵~喵喵~!”
“行了,老夫沒問你罪便算了,伱那點小苦勞,便喝了老夫這許多青黛果酒,還不知足?”
“走走走!再沒有了!”
老者沒好氣地連連揮手。
狸奴見狀,知道自己是再討不到半點了,頓時收起無辜可憐的模樣,寶石一般的雙眼中竟閃過一絲嫌棄鄙夷。
高傲地一扭頭,漆黑的尾巴高高豎起,竟就這般踏著優雅的步伐揚長而去。
“嘿,這畜生!”
老者氣得直吹鬍子。
“唉……”
過了一會兒,又回想這狸奴給他帶回的訊息,悵然一嘆。
“義槐傳……”
“原來是為南林那株老槐所立傳記,好一株義槐,如此義舉,倒是可敬,當得一個義字。”
“可惜了,當年一別,如今再聞,竟是如此……”
老者撫須嘆惜。
“那小子,必是王善懷那老傢伙傳聞中的假子無疑了……”
“王善懷啊王善懷,你贏了老夫一輩子,怎的到了到了,竟還犯起糊塗,收了這麼個假子?”
“那也便算了,你這老傢伙的一身本事,這小子是一點沒學到,倒是捨本逐末,去學些左道旁門,把自己煉得半死,嘿嘿!”
老者似嘆似嘲,旋即又露出幾分疑色:“倒是奇怪了,按道理,這小子也該求上門來了,怎的還不見人影?”
老者斜臥榻上,手搭涼棚,看著愈漸高升的日頭,甚是不解。
“嗯?”
他忽然轉過頭,一個鬼鬼祟崇的小小身影,正從外邊溜進來,想從窗戶鑽進草廬。
“小鼠兒,你又在做甚?”
正是白毛鼠小錦兒。
被老者叫破行藏,白毛鼠頓時僵在原地。
“夫子,不關小錦兒的事,是是是……是……”
“是什麼?”
“又是金錯兒指使你的吧?”
老者起身走了過去,從它緊抱著的雙爪中搶出一物。
卻是一卷書冊。
老者舉起書冊在小白鼠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卻敲得它痛呼一聲:“哎喲!夫子你怎麼打人?”
老者冷笑:“你偷盜老夫藏書,還敢頂嘴?”
小白鼠眼珠子一轉,轉眼就忘了自己剛才的慌亂,狡辯道:“啊?這是夫子的書?我不知道啊,是姐姐讓我幫忙來取她的書稿,我還以為是這本呢,我拿錯了!”
“你這小鼠兒好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