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頁(第1/2 頁)
避免未來之事的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殺掉他們,一了百了,哪怕沒什麼理由,單憑他是皇帝也就夠了。
有些時候噩夢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很多時候人對自己做過的稀奇夢境只是付之一笑,然而當那個開端已經應驗的時候,才會叫人開始深信不疑,猜測後續是否真如夢境一般,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宿命,掙扎是掙扎不開的。
秦氏縱然不得他的喜愛,但是他作為一個並不殘暴的君主,不應該無過廢后,也不應該隨意因為一些虛無縹緲的預兆而殺掉現實中活生生的人。
哪怕兩人漸行漸遠,皇帝也不會無緣無故廢黜一個皇后,兩人相看生厭了一輩子,最後也還是她活到了最後,只不過那個時候她也已經老了,而她又愛又恨的丈夫早已經長眠地下,想要報復也沒什麼力氣了。
他活著的時候永遠是壓制著她的,叫她小心翼翼,但是當她獲得如婆母一樣的權力後,她也就沒有了可以報復的物件,人死去無知,也就只能把他最在意的東西毀掉,叫自己心裡痛快一些。
人死如燈滅,即便是皇帝,當他咽氣之後,這些榮耀和權勢也就和他沒有關係了,皇城裡的人除了替天子痛哭半個月,之後便掀開了新的序章,皇城又有了新君,永遠將舊朝拋在了歷史的塵埃裡。
宗廟的牌位、君主風光的葬禮,先朝天子在禁宮中的最後一段體面是由新君來主持的,正好新君也是心向本家,一個想迎立自己的父親入太廟,一個卻又是有著先帝遺孀和新帝養母身份的女子,她若是肯說一句話,皇帝或許也會有些忌憚,但他們卻是不謀而合。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個沒有自己親生兒子的皇帝,即便是大臣們會覺得不妥,可為了自家也不敢和皇帝鬧翻的,哪怕正統旁落,也只是上書勸諫,等到盡過自己的綿薄之力,也就算是對得起先皇帝了。
天子因為至高無上的權力總是孤獨的,也總有許多不能和人說的秘密。
太后與一些知情的人總以為他那幾個月都是因為不能給生母名位便逢陳太妃薨逝,因子欲養而親不待自責難堪,所以才用了天子為母親守孝的規制,六個月茹素掛帶,不召幸任何嬪妃,只是在陳氏夫妻到京中敲登聞鼓的時候,他才揀一些聽起來不那麼離奇地說與她。
「七郎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是怎麼想的?」雲瀅感知到了聖上的感慨,她想想一些自己過去的事情,卻有幾分記不起來了,「我只記得那個時候正好是寒冬,大家都穿著單薄的舞衣,可是都十分歡喜,畢竟能見到陛下天顏呢,我們這些人,一輩子不知道才能見官家幾回。」
「好些姑娘都故意把自己的衣裳領子往下拉,要迷住官家的眼睛,」雲瀅不許皇帝有一句半句的葷話,自己想要調侃的時候卻不管,「還想上官家的御榻睡一晚的。」
「朕的萬壽宴上,你們就在想這些?」
聖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隔得那麼遠,只能知道這些舞女容色與舞藝都還不錯,但衣著單薄,頗有幾分可憐,但是怎麼能如此觀察入微,連衣領開到哪都一清二楚:「那阿瀅把自己的衣領往下拉過嗎?」
「那怎麼好意思,我可正經了,外面那麼冷,誰要露給官家看?」雲瀅啾了他一口:「我就是沒露,七郎不也是喜歡上我了嗎?」
「朕第一次見你……」
聖上知道她喜歡聽什麼,故意沉吟了片刻,等到雲瀅有些耐不住了才笑吟吟地笑話道:「同阿瀅說的好像不大一樣,這個小姑娘好像膽子大得很,朕同你說話,你居然敢偷偷抬頭看朕,當真是沒規矩們,也就是生得好看一些,舞跳的好,可是看得出教坊還是沒有把你養好。」
「七郎還要意思來講別人,現下養不好我的是誰?」雲瀅沒聽到她喜歡的話,便只是瞥了他一眼:「難道還有比陛下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