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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魂和二狗子本來很是擔心,卻發現,這一次,久安似乎平靜得多。明明眼中又泛起血色,卻冷靜地握緊鎖魂燈說魂燈還亮,師父的魂魄就沒有消失,她要趕緊再去找。
此後他們一次次地找到天傾神君的魂魄所,卻又每一次都十分剛好地晚一步,只能看到血泊中的新軀殼,有時甚至是眼睜睜地剛好看著他倒下。
久安表面越來越平靜,餘魂和二狗子卻越來越擔心。
而餘魂之前本就覺得不對勁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他總覺得那個叫拾六的小仙說的並非全部事實。
如果說真是天后餘怒未消,派赤喜仙君來趕盡殺絕,那堂堂一介仙君,想毀了個已無仙力只能借居類軀殼的魂魄,實是一件太過輕而易舉的事情,又怎麼會只是一次次地將魂魄打離軀殼?而且,他們趕到的時機每次都是剛好晚一步,實是太過巧合。
餘魂這樣想著,卻並沒有對久安說出來。因為鎖魂燈的確是亮著,久安似乎很肯定師父的氣息,拾六也一直表現得十分坦然。更重要的是,一次次地懷抱希望,卻又一次次地看著師父消失,久安的表現雖然平靜,但她越來越難抑制住顫抖的身體,越來越難壓下血色的雙瞳,都顯示出她已崩潰邊緣。
他們又一次遲到一步的時候,久安如之前一樣,平靜地挖了個坑,準備像之前處理的那樣,將那個天傾神君住過的類軀殼給埋了,卻終於撐不住差點自己一頭栽進了坑裡,於是,二狗子默默地消失了。
晨光微熹。
小山坡上,二狗子一身露水地蹲糙叢中,嘴裡叼著根青糙,正拔弄著一個年代久遠的銅鈴,似乎百無聊賴地將那圓滾滾的鈴鐺糙地上滾過來又滾過去。
前天夜裡,他偷偷找了這偏僻的山坡搖響了這個鈴鐺。這是他第二次搖響這個他以為自己永遠也不會去碰的鈴鐺。
鈴鐺是他爹走之前留下的,他爹說搖響鈴鐺他就會儘快出現。不過……二狗子看著再次升起的朝陽,嘴角掛上一絲嘲諷。
已經一天兩夜了,相信他那個爹的話的自己,似乎果然太過愚蠢。小久子老說他腦子不好使,或許她是對的。
二狗子終於停下動作,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露水,低頭盯著地上的鈴鐺半晌,然後抬起了腿……
就他正要踩下去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高高響起:&ldo;郎兒……&rdo;
二狗子動作一頓,僵了片刻,最終將腿收了回來。抬起頭,只見一隻巨大的棕色雙頭犬正踩著祥雲遠遠地從空中匆匆而下,脖頸間掛著一個大項圈,項圈上的鈴鐺少了一顆,正與二狗子之前放地上滾來滾去的鈴鐺款式一模一樣。
二狗子目光掃過那項圈,眼中閃過惡厭,不禁冷笑道:&ldo;上回見也是這般姿態,當了神的座騎,連變成形都不被允許了嗎?&rdo;
棕色雙頭犬身形一滯,從祥雲上下來化了身,是個面容威儀的中年男子,一身青衫,兩頰還留著長髯。
二狗子不由閃了閃神,上回他搖鈴著急打探久安師父的下落,而他爹似乎也很忙,告訴他後便匆匆離去,也並未化成身。此刻是他四百年來第一次重新見到這個熟悉的容顏,呵,成了仙就是不一樣,這面容竟仍與四百年前一模一樣。
二狗子的眼神幽遠起來,這副容顏的主曾讓他無比喜歡與崇敬。
小時候,他最愛抓著爹的長髯來玩,捏著一束濃須給爹撓癢癢,逗得爹哈哈大笑。那個時候,他覺得爹是無比強大、會讓他永遠仰望的存。雖然爹對他很嚴格,還經常讓他老槐樹下罰站,可他還是喜歡他崇拜他。
爹會好多法術,爹有整座無憂山中最強大的妖力,他以為爹是天地間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