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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燕把這一切歸功於自己的深明大義,犧牲之華一個人換得整個大渝的安定。又自作主張地讓之華的人生截止在了十五歲的年華,為其扣上了一頂為國捐軀的高帽。
他說服了自己,再看時謝璋仍然用那雙黑澄澄的目光看著他。
他是第一次看見謝璋露出這樣的神情,這個紈絝的年輕人,在自己面前一向是怯懦而又溫順的。而此時此刻,慕容燕與謝璋對視時,沒來由地感覺到周身一陣寒冷。
然而只是一瞬,慕容燕以為自己看花了眼,謝璋分明還是那副低著頭沉鬱又寡淡的模樣。
出了太和宮,謝澄便開始數落謝璋:「你剛才想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面對的是誰?」
謝璋扯了扯嘴角,道:「我當然知道。」
十年間,每一個失眠的夜裡,謝璋都會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那個穩坐高位的人是誰。
哪隻謝澄會錯了意,嘆了口氣帶了點安撫道:「之華是個好孩子,可惜做了政治的犧牲品,我知道你看重她,但伊人已逝,你總會遇到更好的。」
謝璋眼神微動,沒有否認謝澄的意思,反而順著話音問道:「爹,您知道之華真正的死因嗎?」
慕容燕對外稱慕容之華病重無救,但謝璋去西北之前,慕容之華還嚷嚷著要他帶一些西北特產的瓜果,精神勁頭比誰都足。況且謝璋與慕容之華相識多年,從來都不知道她有什麼隱疾。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謝澄就變了臉色:「你想幹什麼?」
這便是承認慕容之華死於他人之手了。
謝璋想笑,但實在是笑不出來,只好面無表情地答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回了謝府,謝璋輾轉反側想了一宿,決定第二日前往景行府中探查一番。
自他從西北迴京少說也有半個月了,但景行一次都沒有找過他。謝璋回想起不久前在一枝春與景行的那一番你來我往,想起景行的那個隱秘而又危險的笑,沒來由的心情平靜了一些。
他仰躺在床榻之上,和衣而眠。
翌日一大早,謝璋神思睏倦地出了房門,被謝澄逮了個正著:「你這幅模樣還想去哪?」
謝璋睡眠一貫不佳,昨日乾脆就直接睜眼到了天亮。眼下草草得套了一件不知從哪裡翻出來的一件外衫,胡亂地穿在了身上,兩個眼底的青黑幾乎蔓延到了臉上。
謝澄眼底的擔憂幾乎凝成實質:「璋兒,你若難以睡眠,不如過幾天隨我去城南的寒山寺求個方子助眠?」
謝璋一愣,想到殷如是的助眠香也是在寒山寺求得的,當即狐疑道:「和尚還管病痛的?」
「……」謝澄無言,隨即瞪著謝璋道:「胡說什麼,寒山寺收留了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據說能治百病。」
謝璋對這些江湖郎中沒什麼興趣,但也知道謝澄是擔心自己,於是再三澄清自己沒什麼大礙後,便打算按照昨日的計劃,前去拜訪景行。
然而他前腳踏出大門,低頭審視自己的一身著裝後,又慢吞吞地挪回了自己的步伐。
半柱香後,謝澄看見謝璋換了一身齊整的靛青色長衫,頭頂的髮髻雅緻又不失貴氣,一眼看去就知道拾掇了很久。
謝澄面露疑色,恍惚間似乎還聞到了從謝璋身上飄來的一股淡香。
謝璋整理了自己一番,才終於有之前的那股紈絝子弟的模樣。但他心中鬱結,步伐就快了些。臨近景府,謝璋抬頭看向頭頂那塊寬大的匾額,突然改變了主意。
於是謝璋一撩長袍,身體猶如飛鳥輕輕一點就自景府外圍的高牆之上一躍而下,府中的景色頓時自他眼底一覽無餘。
按理說偌大的一個御史府,怎麼著也會有幾個管家或者小廝的身影。可謝璋避過了門口的侍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