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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陛下。&rdo;正在這時,我跌到一個人的手臂裡面。睜開眼,清瘦的身軀,絕好的面容,正是周遠薰。婕妤事件,我查不出他有什麼破綻。這些日子,他作為黃門郎,奉命在東宮侍奉。其實,就是陪伴年幼的太子而已。我還是到現在,才想起他來。
&ldo;陛下不舒服,臣去叫人來嗎?&rdo;周遠薰很聰明,說這話,明顯帶了質疑。
我搖頭,這個時候,如果讓大家知道我不舒服,不是亂了眾人的心緒?
&ldo;不,朕不要緊。你偷偷去,把太醫令史玉傳到書房來。記住,只能叫史太醫本人。&rdo;
&ldo;是。&rdo;周遠薰把我扶到龍椅上面。伸手拉過一個軟墊,擱在我的背後。
屋裡面鴉雀無聲,我忽然問他:&ldo;怨我嗎?&rdo;千言萬語,何從說起?
周遠薰茫然地搖頭,彷彿不明白我說什麼。他半跪著,給我整好袍角,轉身離開。我嘆息,他一定明白我的話。
這幾日,我的身體起了變化。自己是過來人,也並非沒有察覺。因為處於節骨眼,我自欺欺人,總想沒有那麼不巧。但剛才的眩暈,不過是證實了我的猜想……
果然,看著太醫的眉峰。我已經知曉,沉吟片刻,我率先問:&ldo;是有了?&rdo;
史玉道:&ldo;是。&rdo;通常此種時刻,太醫應該說恭喜陛下,但這回,老太醫沒有說。
我笑了笑,輕聲道:&ldo;雖然不是時候,總不是壞事。&rdo;
太醫神色複雜,到底年過古稀,眼光也透徹些。
我把手掌移到腰間,眼見到自己的手背泛起粉色。我懇切地對太醫說:&ldo;此事,不適合外傳。緣由老先生你也知道了。但朕最近身心勞瘁,恐怕傷及胎兒。老先生務必設法為朕安胎。只要將它當成補藥,交到東宮給韋娘就行了。&rdo;
太醫走後,我凝望雨窗,輕緩地撫摸腹部。我第一次懷孕的時候,王覽病重。第二次,鑒容身在前線。難道說,我生孩子就要比別人經歷更多的痛苦?如果在和平年代,不知鑒容會有多麼高興。但今時今日,我不能讓鑒容為我分神。這幾個月,尚可瞞過眾人,也就先不要他知道吧。
因為多了一重牽掛,我就更加憂愁,面上卻不能露出來。糧食是軍中的血脈,幾天以來,鑒容親自撫慰士兵,均分糧草。即使一個瓜果,也與眾人同享。他隔岸視察,不避矢石,因此,左右的人尚沒有離心。可是這樣下去,待雨季結束,如何面對北帝大軍的總攻?現在向其他地方徵調糧食,遠水也解不了近渴。
正在此時,四川的穆國公送來了百萬石的大米。四川到達首都,至少三個月。推算起來,六月就已經出發。我喜出望外,穆國公派來的使者是他的心腹謝憲亭。謝憲亭請求我單獨召見他,我自然答應。
此人雖身材矮小,但目光炯炯,他見到我後說道:&ldo;國公此次調糧,是應太尉之託。太尉大人,在五月就給國公去信。&rdo;
我眨了眨眼睛,鑒容並沒有將此事告訴我。謝憲亭的面孔罩上了一層陰影,他壓低了聲音道:&ldo;國公爺要臣對陛下進言,華鑒容雖然是皇親,但他已經是太尉,位極人臣。如果將來克服失地,削平國難,恐怕沒有更高的位置,再讓他升遷了。&rdo;
我頗感詫異,畢竟國公在皇族孩子裡面,最為喜歡鑒容。怎麼如此講話。但細細想來,也不能見怪。我道:&ldo;對於鑒容,也許名利並不那麼讓他嚮往。當年朕的曾祖父殺死立功的大將譚愷,人們至今還扼腕嘆息,說是&l;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r;。國公的提醒,本是好意。但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