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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遠處二樓的謝璋,正以手撐著半邊身子,懶塌塌地癱在椅子上。至於那把寫著「美貌」二字的摺扇早被主人扔到了一邊,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殷如是起身點了一支香,霎時間清雅的香氣在屋內瀰漫開來。
謝璋鼻尖微動,看向殷如是的動作,好奇道:「你這香哪來的?怪好聞的。」
殷如是輕笑道:「去寒山寺求的,是舒心助眠的好東西。」
謝璋微怔,隨即笑開來。
這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青年,分明還長了一張少年人的臉,動作言語間都是桀驁與隨性。
但自進雅間以來,即便還是端著一副骨頭不是骨頭的模樣,但眼神卻早已變得分外銳利。
就像一隻披著偽裝的獵鷹。
殷如是瞧見謝璋眼底微不可見的青黑,嘆道:「你這幾年睡意淺的毛病還未好?」
謝璋搖了搖頭,無所謂地說:「軍營裡的生活顛三倒四,能好好睡一覺就難能可貴,睡意淺是個矜貴的毛病,早改了。」
見殷如是眼底的擔憂越來越濃,謝璋忙補救道:「所以我現在若是睡過去,敲鑼打鼓都喚不醒我。」
其實何止。
睡意淺的毛病好了,但是睡意一深,就會夢見不該夢見的東西。
那些藏在記憶角落的汙垢,終是在某一刻風起之時,成了揚在空中的沙。
謝璋斂去眼底的神色,在藤椅上換了個趴著的姿勢,雙腿騰空蕩了幾下:「你若是不放心,就捎幾根助眠香給我唄。」
一樓大廳陡然間響起幾聲喧鬧,打斷了兩人心照不宣的寒暄。謝璋扭過頭看了一眼:「今天什麼日子?」
殷如是這才像想起什麼似的,起身說道:「今日有一副之華公主的刺繡要在一枝春展出,我去去就來。」
說罷就匆匆離開。
原來是另一位才女的刺繡,怪不得樓下的文人雅客們都抻長了脖子。
謝璋負手走到窗邊,淺淺的珠簾阻隔了樓下的視線,但謝璋這個角度,卻能將大廳內人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
話本里都道達官貴人喜歡出入這風雅之地,也不管是否能有慧心辨得知心之作。但往往這些魚龍混雜之地,能夠找到在青天白日下看不見的事物。
那大廳中央高臺上懸掛的一副栩栩如生的刺繡,已被店內管事那張利嘴吹成了仙人之作。
臺下坐著的人間,有真正欣賞刺繡的,也有透過刺繡肖想背後之人的。
殷如是不在,屋內沒了外人,謝璋那張平日裡總是掛著三分笑意的臉已換上了一片冷然,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在人群中緩緩掃視而過。
突然之間,謝璋敏銳地察覺到有一雙陰鷙的視線掃向了雅間的位置。
他循著視線看過去,只見一個約莫和謝璋差不多年歲的男子,一身暗青色的長袍,端端正正地坐在人群後方。他雖隱在人群之中,但從周身不凡的氣度以及隱藏在黑暗處的近衛來看,絕不是等閒之輩。
這人的視線與謝璋的在空中相撞,顯得十分咄咄逼人,將謝璋看得一愣。
大廳裡的熱鬧勁穿過迴廊傳上了二樓,殷如是在一片熱鬧的起鬨聲中推門而入,見謝璋面色微沉,皺眉問道:「怎麼了?」
謝璋頃刻間換上一副笑臉,迎著殷如是的眼神,朝窗邊一指:「你知道坐在那裡的人是誰麼?」
然而就這在瞬息之間,剛才坐在那裡和謝璋對視過的年輕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唯剩一把孤零零的木椅,橫亙在人群之中。
殷如是一眼看過去沒瞧見人影,便轉身從雅間牆上的暗格裡取出了一沓紙,推到了謝璋眼前。
她將滑落在額前的碎發挽到耳後,才緩緩開口道:「這五年收集到的重要資訊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