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第2/4 頁)
便是按月送錢送禮,倒也儘可支撐。只是這戲院的事情不太好處置,若是出頭硬扛的話,便要與黃金榮交鋒爭鬥;若是忍讓退縮的話,傳揚出去,對本堂又有不利影響。”
李亞溥所說的戲院,是在上海縣城的老北門外,老闆叫曹阿興。三年前戲院開張,便時常有地痞流氓來白聽白看,這幫傢伙大模大樣入場佔座看白戲,誰也不敢前去阻擋,有時還要吵鬧場子和尋釁鬥毆打架。
為了阻擋這班五喪七煞鬼前來觀看白戲,曹阿興不得已便備了厚禮來求金三爺,金三爺見錢眼開,將曹阿興收入堂中,並派了些人手前去維持。自此,雖然曹阿興逢年過節少不了送禮孝敬,但這戲院卻沒再出什麼大事,總算能維持下來,且小有賺頭。
但近段時間戲院內又來了搗亂的,不僅是地痞流氓,還有巡捕、包打聽、三光碼子等官面人物。這一下子,曹阿興叫苦不迭,收入劇減,入不敷出,便求告到金三爺那裡。
金三爺派人一打聽,竟然是黃金榮在背後的主使,也不知道他聽了誰的攛掇,便想要霸佔這戲院,於是就施出了流氓伎倆。在法租界,興義堂勢力不大,黃金榮又佔著黑白兩道,金三爺便不想出頭,免得跌霸丟臉,只是敷衍了事。
眼看著這戲院支撐不下去了,曹阿興便想著盤出去,可黃金榮已經暗中放出話,弄得誰也不敢接手。這曹阿興萬般無奈,只好又求金三爺,希望能以低價相抵,得個盤纏回老家算了。可金三爺連這也不敢輕易答應,便推到了龍興堂這邊。
陳文強思索良久,覺得事情未必便是如此簡單,可一時又不得要領。李亞溥說得也有道理,忍讓一步,大不了掏點錢把戲院拿過來,過段時間再開張或是轉而經營別的營生。但這事不傳也就罷了,若是被有心人渲染誇大,無疑對興義堂的聲譽就是一次打擊。
此消彼長,退一步很簡單,但黃金榮得逞之後,聲望上升,勢力又會有所增長,這卻不是陳文強想看到的。
“此事容我想想。”陳文強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怎麼就趕在這個時候,麻皮是聽了誰的攛掇?關鍵是麻皮佔著官字,一味強來恐怕不妥。”
“是啊!”李亞溥也有同感,提醒道:“咱們打擊土商、土行,斷了多少人的財路?黑白兩道結下的怨仇不在少數,行事要慎之又慎啊!”
陳文強輕輕頜首,順風順水的背後隱藏著無數的危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句話並不誇張。鴉*片,不僅是很多幫派、富商的生財之路,煙、賭、娼等邪惡經營的存在,又何嘗不是殖民當局獲得捐稅的來源?為了保證其正常營業,為了不斷吸取之帶著中國人鮮血的黑金,租界就必須容納與之有血肉關係的黑*社會勢力。
當然,法租界與流氓勢力的結合,也有一定的歷史的必然性。隨著租界的擴張,人口猛增,社會環境日趨複雜。歐洲巡捕不懂中國的風土人情、社會內幕,難以有效地控制社會,以後所招募的外國巡捕也形同擺設。而黃金榮一類人物是從社會底層摸爬滾打過來的。他們瞭解社會各階層的底細,尤其熟悉黑*社會各團夥的內幕與佈局。
因此,法租界當局為了確保租界的平安,放棄了司法公正這一道社會公正的最後防堤,而心甘情願地引入流氓勢力,也確實是可以想像的。
而對於黃金榮來說,法租界向他這一類人等伸出“橄欖枝”,不啻於是給他們鋪平一條登天的大道。在過去,黃金榮率眾從事敲詐、搶劫、詐騙等黑*道事業,既擔驚受怕,要躲避官府的圍剿,又須防止同道兄弟的“黑吃黑”。現在,不僅能光明正大地出入於大庭廣眾之前,獲得體面的社會地位,更有了殖民當局做靠山,他們就可以憑藉自己亦官亦匪的身份,吞併其他流氓集團,以獨霸一方。
“青幫,這麼快便要正面交鋒了嗎?”陳文強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