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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歡顏是否正依偎在野離婆婆的懷中酣睡,還是在哭喊著尋找孃親,只要想到她,胸臆之中就盈滿了濃得化不開的酸楚感覺,對著天邊的那抹晨曦的霞光輕聲自語,女兒,為了你,孃親會拼盡最大的努力活下去……
不知何時,秦默已經走近我的身邊,展開臂膀輕輕擁住我的肩頭,胸懷中的溫度讓我冰冷的身體漸漸有了一絲暖意,“他怎樣了?”我們兩個沒有對視,視線都痴痴凝視著那天際美麗的雪野流光,只輕輕問了一句。
“你的草藥很有療效,他的血止住了,人已經清醒過來重新披上戰甲,奉封常清將軍的命令,帶著千餘軍馬前往城中的都亭驛駐防,已經走了半晌,不過臨行前還在這裡默默看著你的背影……”他止住了話頭,唯有淺淺一聲嘆息。
我仰起頭看他,正想說句什麼,卻聽見對面的敵營忽地悠然一聲號角長鳴,頓時打破了整個晨曦最後的靜謐。
眾人心中一驚,紛紛湧上城頭觀望,卻見敵營萬頭攢動,青黑色的旌旗海洋怒濤狂卷般的翻滾,然後是三藩鎮最精銳的騎兵緩緩出列,地獄使者般漆黑的戰甲,看不清面目的森然鐵盔,寒光四射的攻擊長戟,密集的冷光晃得人張不開眼睛。
騎兵之後是一隊隊整齊排列的,揹負著長弓利箭的弓弩手,皆是高大壯碩的藩鎮神箭手,再往後就是黑壓壓望不到盡頭的番兵,鋪天蓋地,濃重得死神一般的黑色滿滿覆蓋了白雪皚皚遼闊的雪野。
敵營錚錚的羯鼓聲隨著號角的長鳴暴風般響起,越來越強,響徹雲霄,伴著叛軍野狼一般的嘶吼聲,震得人的耳膜嗡嗡作響,隨著那震懾心神的羯鼓聲,大家的心跳得越來越激越,漸漸不成個數。
中朝的官兵和百姓們泥塑木胎般佇立在城頭,各個面無人色,我終於知道節度使封常清的前兩道防禦關口為何會那般迅速地被攻克,中朝軍隊所有的防禦不過是待宰羔羊在屠手面前的最後的垂死掙扎。
“將士們!安賊叛軍雖然強大,但是一路燒殺淫掠,生靈塗炭,犯下天不可赦的滔天罪行,朝廷在緊急部署兵力,朔方軍,隴右軍,安西軍都已回師勤王!”
“高仙芝將軍率領幾萬軍馬已經到達陝郡,天子在帝京長安募兵十一萬,西北部族為衛護我大唐紛紛請纓,只要我們堅守城池,救援大軍指日可待!”
“安賊叛軍不義之師,民心向背,士氣雖銳,必不久矣!我們都是大唐天子的將士,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本來就是軍人的宿命,拋頭顱,灑熱血,無可厚非!只是我們多守得一時,多戰得一刻,朝廷援軍便更進一步,我們的百姓就更多了一線生機!”
轟鳴的鼓聲中,秦默登上城牆最高處,面對著被叛軍聲勢震懾得雅雀無聲的官軍,凜然誓師。
凌厲銳寒星的炯炯雙瞳迸射著耀目的光芒,雕塑般的面龐上是無畏一切縱橫捭闔的狂傲,呼嘯的風鼓動著他新換上的紅色披風,應合著搖曳如火的大紅瓔珞,整個人周身迸發出的凌冽殺機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
☆、第81章 唯一的生機
戰爭在瞬間發動,青黑色的叛軍似黝黑的翻滾著滔天巨浪的洪水蜂擁至城下,將洛陽城團團圍住,在外郭城的所有城門同時發動了暴風驟雨般的攻擊。
一時之間喊殺聲震破寰宇,熊熊燃燒的火光,兵刃耀目的寒芒刺得人的眼睛生疼,城牆之上人們在盾牌的掩護下將備好的滾木礌石紛紛推下城頭,不斷向城下投擲淋著明油的火把。
叛軍的弓箭手在稍遠離城牆的位置一排排列好陣型,隨著指揮官一聲令下,利箭猶如飛蝗一般向城頭襲來。
黑壓壓的騎兵並未急著攻城,在弓箭手之後整齊的排列著,進擊的鋒利長戟靜靜執在手中,默默看著攻城的番兵抬著巨木一次又一次轟然撞擊著城門,只待城門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