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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顫,每當展若寒用這樣的神色看歡顏的時候,總是讓我膽戰心驚,歡顏的容貌雖然戳破了她是顧南風女兒的謊言,但是另一種揣測卻是他最大的心魔。
六年來,我一直沒有秦默的訊息,甚至不敢打聽他的生死,“忘卻這些仇恨吧,你恨我卻殺不了我,這會讓你更仇恨自己,雲笙,世事無常,安西軍和吐蕃聯軍的大戰烽火已經點燃,我欠下你的也許很快就會償還……所以,這一別,應該算是永訣了吧……”
離別的那一天,他對我說的每個字都鐫刻在我的心底,六年的辰光,唯有午夜夢迴,熱淚沾襟的時刻才敢呼喚出他的名字,那種不死不休的思念已入骨入髓,知道自己在內心中是多麼渴求他的訊息,但是理智一次又一次將那兩個字深深埋入心海。
囚禁我的兩個月的辰光,展若寒沒有在我面前再提及秦默,於他,於我,那刻骨銘心的兩個字彷彿都已經成了不堪觸碰的禁忌,只有在他默默凝望歡顏的時候,黑眸中總會不經意的閃過無言的糾結與痛楚。
比起玉蔻的死,秦默可能更是他心頭永遠解不開的結,所以每當他這樣注視著歡顏的時候,總是讓我有強烈不安的感覺。
“良嬸嬸,不是這樣,仲景伯伯很會扎竹蜻蜓,翎哥哥和我的竹蜻蜓都是他做的……嬸嬸扎得一點都不像……”
歡顏翻來覆去看著良嫂用竹篾扎得那隻四不像竹蜻蜓,一臉的委屈,小嘴撇了撇,大眼睛湧上了晶瑩的淚光,扭頭望向我,“孃親,我想伯伯和伯母,我想翎哥哥了……”說著竟再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我的心中一痛,良嫂偷偷窺著展若寒的臉色,急急忙忙哄著歡顏,手中的物事叮噹作響,細長的竹篾條零落了滿地,一時陣腳大亂。
“不就是竹蜻蜓嗎?孃親來做,歡顏乖,不哭……”顧不得他的目光,扔下針線,急忙過去抱住女兒,她兀自在我的懷中抽泣,從地上撿了幾根竹篾,細細端詳了一下,“可能沒有仲景伯伯做得好,讓孃親試試看。”
竹篾條太寬,即便是紮好了只怕也飛不起來,須得將每條篾片再破開來,做成更細一些的篾條才行,可是自從我上次用瓷碗碎片襲擊的展若寒之後,整座院子再找不到一把刀具,拿著那些篾條,不知如何下手,一時讓我怔忪在那裡。
一隻手從我的肩頭掠過來,拿走了那幾根竹條,回眸一看,竟然是他來到了身後。
良嫂忙不迭讓了座,他也沒拒絕徑直坐了下來,修長白皙的手擺弄著竹條,讓歡顏抽噎著瞪大了眼睛,“叔叔也會扎竹蜻蜓嗎……”她小聲囁嚅著,臉蛋上還掛著剔透的淚珠兒。
“小時候給弟弟妹妹做過。”他頭也未抬,只是悶聲應了一句,從短靴中拔出一把精緻的匕首,原來和我一樣,他的靴子中也有藏著匕首的暗格,我竟從來不知。
修長的手指執著那柄削鐵如泥的匕首,靈巧地將竹篾細細劈成竹絲,根根竹絲粗細相當,柔軟強韌,轉折如意,那柄刀在他的手中如行雲流水,燭火之下若流光飛舞,看得人目眩神迷。
“白衣叔叔好厲害,和孃親一樣會用刀呢……”歡顏把白嫩的小手指伸到了口中,情不自禁呢喃著,烏溜溜的眼眸中是滿滿的仰慕與驚詫。
“你娘?”他的手略頓了頓,略帶嘲諷彎彎唇角,“沒人比你孃的刀子用得更好,百發百中,傷人於無形。”他抬起頭凝睇了我一眼,輕輕抿著唇,我轉開了目光。
嫻熟地拈起長長的竹絲,他的手指如飛,穿花走蝶般往來穿梭,片刻之間蜻蜓的竹骨已經成型,風骨秀美,活靈活現,宛如天成。
歡顏從我的懷中一躍而下,圍在他的身側,拍著小手雀躍著,“就是這個樣子,比仲景伯伯做的竹蜻蜓還要好……”她向他伸出了小手,圓溜溜的眼睛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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