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第1/2 頁)
明天就是週末,她一定要睡得昏天黑地,好累,溫歲坐在司機的車上,渾渾噩噩地想。
老徐從後視鏡看她,憂心道:「小姐,您臉色不是很好。」
「我沒事,爬山累著了。」她勉強露出微笑。
汽車停在樨園前,溫歲跟他道別,走進玄關外套都來不及脫一頭扎進沙發裡。
身上一陣熱一陣冷,後來開啟了暖氣也還是冷,惡寒襲身。
她躺在沙發上,抬頭望金碧輝煌的吊燈,連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女孩摸了摸臉和額頭,終於後知後覺——
她感冒了,並且發燒。
可是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她去摸電話想叫私人醫生。
頭又疼又暈,難受得好像一百個車輪子從身上壓過去,喉嚨也好乾。
女孩孤零零地躺在那裡,世界都變得虛幻。
她的小腹也很疼,緊接著是一股暖流。
而後轉變成無數尖針刺般的絞痛。
她的額頭滲出了冷汗,蜷縮成小小一團。
翻來覆去,無論哪個姿勢都沒有用,她的櫃子裡有止痛藥,可是
別墅裡什麼聲音都沒有,她望著掛鍾緩慢移動的分針。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刻在她血肉裡般的流逝。
溫歲裹著被子翻下床,她用力擠壓著自己的小腹,因為只有這樣疼痛才會減弱,房子裡一切的擺設在她眼前顛倒旋轉,女孩趴在地上挪向十五步之外的儲物櫃。
電子鎖語音響起時,她靠在茶几的桌腳,居然鬆了一口氣。
真是狼狽。
真是可憐。
還好,她不是一個人了。
祁鶴進門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她了。
濕發貼在臉頰,面色蒼白,毫無血色,虛弱地望著他。
他掛好衣服,慢騰騰地鬆了松袖釦。
他去中島臺倒水,耳中隱約聽到那麼幾聲細如蚊蚋的叫喚。
不過他們現在不是在吵架,在冷戰嗎。
祁鶴很少會賭氣,因為他覺得那太幼稚了,小孩子的把戲。
為什麼那個時候會突發奇想呢。
他猜測她應該是感冒,經過時他便發現女孩的頭完全垂了下去。
腳步不慢,男人端著杯子略過。
溫歲抱著冷冰冰的桌腿,努力地支撐眼皮,她看見他從自己面前走過,走進書房,就像她的存在不過是一團空氣。
喉嚨啞得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了,她也不想再爬過去拿止痛藥了。
溫歲將臉貼在桌腳,慢慢慢慢闔上眼睛。
身體的痛覺在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悲哀。
她喜團圓厭孤身恨別離,可是原生的家庭也好,現在的家庭也好,所有人都在拋棄她。
小時候她的父親很疼愛她,後來長大了她給父親發訊息,永遠石沉大海。
母親帶她去過醫院,為什麼要去,為什麼醫生要問她問題。
溫歲還是日復一日地發簡訊,她說,父親,我每天都過得很好。
真的好嗎,母親、姐姐、丈夫、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有的時候,她想,要不還是算了,強扭的瓜不甜,她也別再奢望了。
可是,她的婚姻不是她自己一個人的,她割捨不掉家族,更割捨不掉感情。
她就是喜歡祁鶴啊。
從第一眼開始,就註定忘不了了,他驕傲不羈似曜日,而她的人生她的青春平凡單調,她的生命她的人格受傷飄零,於是她無限地嚮往著,卑微地仰望著。
不是一天兩天,是一年又一年,她見過無數人暗戀的無疾而終,祁鶴拒絕了一封又一封的情書,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