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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淅淅瀝瀝,溫歲渾身都沾上了草,費力地睜開眼?。
祁鶴墊在?自己的身下,面上的血色在?逐漸消退。
他們滾進了一個草洞,那裡隱蔽,外?面搜尋的人暫時找不到。
手機摔壞了打不開,但溫歲告訴他,自己剛才撥了便捷號碼,警車很?快就會到。
「我厲不厲害。」女孩的眼?睛背光,很?亮。
祁鶴笑了。
「我們快找到公路,」溫歲沒發現,他說話的聲音開始變得慢吞吞,「我要,送你回家。」
對對。溫歲爬起來,他也跟著爬起來。
「你沒事吧。」
「沒事。」
他擺擺手,示意她朝前走,不要回頭。
不要回頭了。
對不起,這是我騙你的最後?一次。
我保證。
山林很?大,溫歲是路痴,她找不到方向,無論朝哪裡走,都是茫茫的林海,望不到頭。
長長的一條路,草片被血珠壓彎了腰。
而天也在?此?時下起小?雨。
「找個地方躲雨吧。」溫歲說完這句話,祁鶴也摔坐在?地上。
他靠著樹幹,仰頭望天空的濛濛雨,進氣?多出氣?少,手捂著腰。
溫歲看著看著,那裡滲出了血。
她睜大眼?睛。
「祁鶴……」
三步遠的聲音傳進耳中彷彿有了迴音,空靈極了。
他無力地鬆開手,餘光看見溫歲跪坐在?自己身邊。
眼?皮很?沉重,外?圍的黑暗在?緩緩地向視線中心聚攏。
所有的聲音都在?極速流走,只有雨聲。
滴答滴答,寂靜地陪伴他。
他感覺到溫歲撕下衣服的一角,拼命在?給自己止血,嘴巴一張一合在?說什麼,聽不大清。
他自認為命還?是挺硬的,車禍、火災,他突破一切不可能的極限。
可是,這次的感覺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溫歲的父親走前也是這樣的感覺嗎。
他居然沒有不甘心,他只有慶幸。
慶幸他終於也給出了東西。
面前朦朧的曙光中,白衣少女朝他走來。
她就站在?真正的溫歲身邊。
「祁鶴!看著我。」
他目光的焦點不知放在?哪兒,體表的溫度在?慢慢地下降。
溫歲咬牙,用盡全身的力氣?背起他。
比想像得輕,女孩一步一蹣跚帶著他往前走。
男人的頭沒有生氣?地依偎著她的肩,但溫歲喊他他還?會應。
「我不想死。」他說。
溫歲的嘴唇止不住發顫,她在?控制自己不許哭,「誰說你要死了,祁鶴你要是敢死我一輩子都不會記得你,你虧欠我這麼多你要還?一輩子。」
「你敢死……」她真的也快堅持不住了,完全僅存一絲絲的意志在?支撐她走路,「你敢死我馬上帶著頌眠改嫁,我嫁給阿貓阿狗我再也……」
「再也不喜歡你了。」
臨到此?時,溫歲想不出別的話。
「不想死就給我好好活,你想想你的錢。」
「你想想我。」
他強撐開眼?皮。
不知走了多久,遠方終於傳來警車的聲音,溫歲沒有聽錯,她欣喜的也一瞬間?洩了力氣?。
兩?個人摔進泥坑。
祁鶴的臉蒼白的嚇人,就那樣軟綿綿地歪著樹。
可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仍舊望著她,風情、繾綣。
「救護車就快來了。」溫歲捧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