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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濟慈不喜歡斯萬德夫人這樣:「您,請您不要這麼做夫人。」
瘋了啊。
斯萬德夫人苦笑的放下手說:「兩個月,一萬八千多里,兩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跟著陌生人上路……您不一樣……」
馮濟慈搖頭:「不,我為什麼不一樣?您也太高看我的道德了,跟您說了,那些東西我沒有……」
斯萬德夫人卻情緒高昂,她小聲喊著「不!先生!您有!看在大地母神的份上,我的桑尼亞只是個普通女孩,您有遠大的前程,等您從神殿出來,會有更好的婚姻等著您,這就是我選您的原因……」
馮濟慈滿身拒絕,沉默不語。
斯萬德夫人卻從手袋裡拿出六枚銅製的金鷹勳章,她親吻它們,又將它們一枚一枚擺在桌面說:
「瞧瞧啊先生,我的丈夫狄扎科·斯萬德做了一切軍人能做到的事情,他保護過這個國家,您將來也會跟他走一樣的路,您該理解的,您雖剛到這裡,卻應該知道普利滋老軍營的事情吧?」
馮濟慈緩緩撥出一口氣,語氣再次溫和起來:「是,無人不知道他們的壯舉。」
這種勳章他有半箱子。
都知道老軍營是個窮地方,也給不了那些軍人什麼額外獎勵,不知道誰出的主意,他們就把家裡的一大尊銅製金鷹鵰像化了,鑄造了一堆不值錢的勳章作為獎勵。
那些老軍人不知道這就是個笑話麼?可他們每次都認真的受領了這些破牌子,與他們兄弟幾人甘願那麼貧寒著。
整個西坦,還有比普利滋老軍營更貧窮的軍人嗎?
六枚勳章,代表六次汰圈戰鬥。
這樣有著足夠經驗的老軍人投身別國,薪水應該是一大堆亮閃閃的金尼兒,而不是死去之後,墓地都沒有,他的遺孀卻被迫販賣家當。
他有從此海闊天空不管閒事的理想,卻也不能違背責任的不去管老軍營的寡母。
受過教育的人也都清楚一件事,人生在世,責任,責任,責任!
白眼狼,綠茶神什麼的也不能割裂正常的人性道德。
管是必須要管,要看度。
寡婦哽咽著開始絮絮叨叨:「您知道又有什麼用呢,從小我的祖母對我說,每當我悲傷,要看看這世界上美好的東西,我該具有勤奮,良善,慷慨這些美德,我生活簡樸,家夫樂於助人,就沒有人不喜歡他。」
馮濟慈遞過手帕說:「他們已經回歸母神座下,此刻應在天上的花園中,如詩歌裡的一樣享用美酒,快樂過活。」
夫人大聲哭泣:「可我們呢!我們甚至不被允許進神殿法庭的大門!」
遞手帕的手停滯在空中。
桑尼亞接過去道謝,馮濟慈搖頭。
斯萬德夫人失魂般絮叨:「只要到季三月,我們就會為那些不幸的人祈禱,我們傾盡全力幫助一切人,哀求母神指引他們的靈魂……啊……
為什麼是我們?家夫溫和謙遜,他們都說他是最好的人,可為什麼是他?您知道嗎,他們本該活著!」
馮濟慈在她的哭聲中也想起很多事,在小瑞爾的記憶裡,他的哥哥甚至他難道身上就沒有這些美德麼?
他們為什麼過的貧寒,為什麼身為王室,家中四個庫洛服役軍中,竟然拿不出一筆遠行的旅費,那是因為他們所有的財產都用來給老軍營的人發薪水了。
他們成日笑的爽朗,更不會抱怨生活中的清貧到處分享不幸,那四兄弟緊衣縮食,也從未將這種壓力轉嫁到無辜之人身上,人生雖短,但他們對這個國家能奉獻的都給了。
「……可我沒想到,那不幸的靈魂裡,竟會有我的丈夫,還有我的孩子們?誰為我們祈禱呢?
那些該死的,殘暴,無禮,貪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