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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八年來未曾說出口的所有所有,其實歸根結底只有一件事,只圍繞著一個人。
而現在,她就住在那個人的心裡。
所以過去,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陸時雨緩緩往前走了幾步,每一步都那麼堅定,從容。無論從前的故事怎樣,他們還有後來。
走出拐角處,車庫完全暴露在眼底。
認識這麼久以來,陸時雨從未見過這樣的陳寂,就算是他當年因傷退出體育班,放棄拿金牌的夢想時,她也沒見過這樣消沉沮喪的陳寂。
陳寂就在那幾個箱子旁邊,手裡還牢牢拿著那個黃色的手帳本,單腿屈起,頹唐般癱坐在地上,目光像是毫無人氣,只是一味空洞地盯著手帳本發呆,眉眼沉沉,面色緊繃。
旁邊,攤開著幾張照片,和幾張a4紙。
像是陷入泥沼,那個手帳本,就是他唯一能夠留下來的繩索。
……
在今天之前,陳寂從不知道陸時雨曾喜歡過他,他討厭自己沒有察覺,厭惡自己這八年來的缺失,更悔恨他沒有再盡全力,給她再多一點的愛。
原來人是可以在一念之間,就陷入掙不開的深淵的。
她把他當成高中裡最耀眼的一個存在,而他那時候卻先是想著短跑拿金牌,後來離開體育班又想著提提成績,就這麼狠心的,把陸時雨劃在了重心之外。
手帳本他來來回回翻了不下三遍,每看一遍,心都狠狠揪一次,浸滿了涼意。他忘記的,他記著的,都有陸時雨細心地收藏。
地下室溫度低,他穿得又不厚,翻手帳的手指都泛著強烈的澀感,其實手腳早就已經僵了,但身體上的這些不適,都抵不過心裡的萬分之一。
忽然間,從背後湧來一陣兒溫暖。
陸時雨給他披上羽絨服,輕輕嘆了口氣,故意蹲在他身邊說:「對你提出批評哦,不僅沒收拾車庫,還弄得一團糟。」
陳寂的目光終於有些鬆動了,他從手帳本上,緩緩移到面前的陸時雨臉上,動作極其緩慢,眼底藏著濃重的愧疚。
他伸手抱住了她,整張臉都埋在陸時雨的頸窩裡,力道越來越緊,抱得嚴嚴實實,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裡,再也不放開。陸時雨不得不半跪到地上,承受他這個過分用力的擁抱。
「陳寂,沒事的,」陸時雨環著他的頭,輕輕捋著他的背脊,溫聲說:「我真的沒事的,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她能夠如此雲淡風輕地說出這句話,到底是自己默默承擔了多久。在她回憶肆虐的時候,身邊只有她一個人,只有眼淚在陪著她。
無可遏制的刺痛蓋過所有,陳寂壓了壓翻湧著的難受,低沉著嗓音,一句又一句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陸時雨鼻頭一酸,眼淚霎時間就簇擁著來到了眼眶處,不僅僅是因為陳寂低入深淵的低氣壓,更是因為八年的無疾而終,終於有了好的結果,那麼多晦暗又心酸的日子,現在回頭望去,好像都變得那樣繽紛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與陳寂對視,揚著笑臉說:「不用對不起,陳寂,不用說對不起。你現在,已經在我身邊了啊。」
陳寂竭盡全力壓制著洶湧澎湃,沉默幾秒,還是有無數難擋的暗啞,他喉結上下滾了滾,說:「對不起,我讓你受委屈了。」
他貼著她的額頭,沉沉吐出口濁氣:「我愛你愛得太晚了。」
陸時雨用力眨了眨眼睛,但眼底還是浮出一層水霧,她拼命地把眼淚收回去,手指覆上陳寂的眼角,逗他:「哎呀,你別哭啊,我都沒哭。」
說著,憋不回去的滾燙淚水就滑了下來,掉在了陳寂的手背上,砸中了他的心。
這滴淚水令陳寂一時間啞了口。他一下又一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