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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到會坐在這個鐵罐一樣的密室中，聽一個殺手中介人分析案情。儘管露比的態度一貫強硬，甚至比諾曼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他至少不會因為分歧大發雷霆。這麼多年了，據理力爭和強詞奪理的區別，諾曼還是一竅不通。

&ldo;實際上，他們之間是有關聯的。&rdo;露比說：&ldo;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做&l;渡鳥&r;。&rdo;

&ldo;渡鳥?&rdo;

&ldo;我們來做一個假設，你是一個平凡普通的好市民，沒有接觸過任何正常生活以外的罪惡，如何找到一個可靠的職業殺手替自己完成一次不露痕跡的殺人?&rdo;

奧斯卡說：&ldo;你在問警察如何買兇殺人?&rdo;

&ldo;只是一個假設。你遭遇了不幸，法律無法制裁你的敵人，於是你必須自己動手，可是對於殺人你既沒有計劃也沒有經驗。這時你想到了職業殺手，他們做事乾淨，不留任何線索，即使遭到警方懷疑，你也可以置身事外。&rdo;

&ldo;你讓我想起了不太愉快的經歷。&rdo;

露比無所謂地說：&ldo;經歷就表示已經過去，現在你該怎麼做?&rdo;

&ldo;我會先去那些亂糟糟的酒吧碰碰運氣，那裡有很多人，而且可以買醉，運氣好也許就會有個殺手在身邊聽我說醉話。&rdo;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案子，儘管最終以買兇殺人的僱主自首終結，但那個神秘殺手始終沒有落網。那是他和麥克共同經歷的第一個案件，他們叫他一百美金殺手。奧斯卡晃了一下神，不但想到了失蹤已久的麥克，想到那個案子綿綿不盡的後續，也想到了馬克斯喉嚨上致命的槍傷──血怎樣也止不住，生命遺憾而無奈地流失。

&ldo;塞繆爾警官?&rdo;露比冰冷的聲音把他從往事的殘垣斷壁中拉回了現實。

&ldo;抱歉，我走神了。我還能做什麼?一個普通人是不可能輕易接觸到職業殺手的。&rdo;

&ldo;如果你這樣想就完全錯了。&rdo;露比說，&ldo;職業殺手是一項生意，只要是生意就有共同性，而任何生意都不是守株待兔。&rdo;

&ldo;你們會主動招攬生意?&rdo;

&ldo;當然，否則中介人該幹什麼?&rdo;露比每天花大量時間收集訊息，從中挑選出合適的工作，與潛在的委託人接觸，建立關係。&ldo;我們並不會直接向某個人走去，問他是否需要殺手代勞，接觸是一個隱晦的引導過程。&rdo;

&ldo;你這是教唆犯罪，引誘他們尋找職業殺手，如果沒有這條途徑他們也許就束手無策。&rdo;

露比看著他，忽然問：&ldo;你想殺了霍里斯嗎?&rdo;

奧斯卡愣了一下，對這個名字感到相當陌生。他問：&ldo;霍里斯是誰?&rdo;

&ldo;是一個殺手，他殺過很多人，七年前，他在戈登家族的案件中殺死了一名警官。&rdo;

奧斯卡的心臟撲通一下，就像一隻冬眠中的動物突然驚醒了，在寒冷中復甦，接著是一陣砰砰的狂跳聲。他忍不住吸了口氣，慢慢安撫這隻狂暴的野獸。

露比說：&ldo;這位警官名叫馬克斯柯林，他本來可以不用死，但因為霍里斯是個心理變態的殺人狂，他享受殺人的過程，因此柯林警官的死亡相當痛苦，喉嚨被子彈穿透，氣管破裂，動脈出血。他掙紮了多久才死去?&rdo;

奧斯卡快要按不住胸中的野獸了，它亂突亂撞，憤怒地咆哮。時隔七年，兩千五百多天，他好不容易才借酒消愁忘記那個渾身是血的人，忘記他連一句遺言都沒有就變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