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汴城雨(十)(第2/3 頁)
上不乾淨……也就不會有人相信她阿爹的清白。
——怎麼相信?那可是趙寶閹黨同夥。
“你倒是聰明。”何鏤冷笑。
對面的少女抿唇不語,烏髮散亂地滑落,襯得她臉色極其蒼白。何鏤心中生出別樣的念頭,幾乎是下意識,伸手想要攫起她的下頜。
喉間一涼,她袖底的銀簪猝然刺出。
她整個人蒼白得沒有色彩,眼裡卻如同跳躍著野火,尤為激烈。
“離我遠點。”宋矜說。
何鏤沉著臉。
她討厭他的眼神毫不遮掩,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哪怕是親手彈劾她父親的謝斂,宋矜都不是這樣的眼神,卻偏偏這樣嫌惡他。
何鏤陰沉沉地看著宋矜。
片晌,他嗤笑起來,握緊腰間刀鞘,站了起來,“怎麼?你……”
這句話還沒說完,門就被拍響。
“大人,章次輔的人來了一趟,要見……見宋娘子。”對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歸於沉默。
宋矜倉促抬起臉。
謝斂沒有來,但章永怡的人來了。比起謝斂,自然是章永怡來得更靠譜一些,但章永怡如今的實權不如謝斂,若是何鏤發了瘋,未必鎮得住何鏤。
只是,她原本還以為,上次章永怡不見她……如今或許也只會是謝斂願意出面。
短短數刻,她心中想了許多。
何鏤似乎十分不悅。
過了許久,她才聽見何鏤不耐煩地道:“請過來。”
何鏤踹開門,轉身出去了。
宋矜身體晃了一下,她坐在了地上,靠著倒地的凳子才沒有癱下來。對方明顯要定阿爹的罪,但一旦定罪……阿弟就一定會死。
確實如何鏤所說,只有被潑上髒水,才能忍辱偷生。
她疲倦地靠著凳子,看向門口。
木門吱呀了聲,風雨裹挾著潮意,撲面而來,吹得沉重的帷幔撲滅了燈。對方提著盞燈籠,周身隱在黑沉沉的雨夜裡,只有一雙眸子倒映著燈光。
宋矜僵著辨認了一會兒,才認出那是謝斂。
她有些驚訝,旋即回過神,“謝大人。”
對方衣裳溼透,烏黑的鬢角有幾綹碎髮,黏在凌厲蒼白的頜骨處。他抬起漆黑的眸子朝她看過來,沒有打招呼,只是從袖子裡取出幾張信紙來。
那信紙非常熟悉,宋矜看著謝斂攤開。
她確實認識。
那是她著人送給章永怡的信紙,可以為她阿爹翻案的證據。但她密送給章永怡的東西,本該存在衙門裡,作為翻案的證據。
但此刻,既然出現在謝斂手裡,說明必然出現了意外。
宋矜唯一的希望,就這麼輕飄飄的,被澆滅了。
“這些信,現在還不是拿出來的時候。”謝斂道。
宋矜皺起眉:“那該等到何時?”
謝斂沒有回答,反而說道:“三日內,必須結案。既然無法審理出結果,那在結案之前,這些證據,絕對不能流落出來。”
“謝大人。”宋矜沒有力氣生氣。
她防備何鏤,也防備謝斂。
但此時,她卻沒有力氣握住手裡的銀簪子,反而只是追問他,“所以……你攔截了我送給章大人的證據,讓我眼睜睜等著我阿弟,死在我眼前?”
屋外風雨瀟瀟,何鏤的人將小院守得嚴嚴實實,四處都是重重人影。只要稍有動靜,就會響起更多的鐵甲佩刀聲,隨時就要闖進來。
謝斂放下手裡的燈籠,自己坐在桌前。
黑暗中,只有他身邊有光。
“不會。”謝斂垂眼。
燈火明昧,宋矜下意識去瞧他。青年周身清寂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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