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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渠本沒有管,又過了許久,他可能實在看不下去,便伸了手過去,要將她的腦袋擺正,可這時候南山又猛地坐正,大夢初醒一般晃了晃腦袋,看到裴渠橫在眼前的一隻胳膊,扭頭看他一眼:“老師要做什麼?”
裴渠收回手:“藥已沸了兩回,再不喝要煎老了。”
南山霍地站起來,也不管她一把年紀反應遲鈍的老師,徑直就奔去了廚舍。她利索地將藥倒出來,又不怕燙地將藥碗端出去,想回房喝,可見她那老師竟還坐在走廊裡,就索性就將藥碗放在地上,盤腿坐下來喝。
裴渠碰了碰碗沿,覺得那碗很燙。她又不是皮糙肉厚的,難道不覺得燙嗎?南山猜到他在想什麼一般,忙道:“我除了吃不出味道其他都是正常的,這個是很燙,但不會燙破皮的程度我能忍得住。”
裴渠隨口就問了下去:“手往油鍋裡伸過嗎?”
南山感覺到他又要來套自己的話了。觀白說的對,臭小子賊精怪,總想設套讓人往裡鑽!
南山說:“學生又不是偷盜出身,為甚要往油鍋裡伸手?老師問話這麼怪做甚麼?”
裴渠淡淡地“恩”了一聲,看她將藥碗捧起來吹涼。
他又問:“家裡為何要備那麼多藥?”
南山餘光迅速掠了他一眼:“有一陣子覺得活著沒有趣味,想若能治好吃不出味道的毛病就好了,遂翻了許多醫書,弄了很多藥回來琢磨。但試過了都沒甚麼用處,索性就算了。”
她說得坦坦蕩蕩,裴渠簡直不知要如何接話。
她最終像喝一碗白水一樣喝完了藥,抬起指頭輕抹了一下唇角,鼓起腮幫子自言自語:“我覺得嘴裡熱熱的。”
只剩下冷熱的感受,單調得有點孤獨。
但南山臉上是瞧不出悲喜的,她似乎又恢復了先前的精神氣,又能跳上跳下像個小妖怪。
裴渠將最後一塊雲乳餳遞給她。
南山想了想說:“不用了,給學生也是浪費,老師吃了吧,我不到迫不得已不會搶老師的口糧。”
裴渠於是將雲乳餳又收了回去。
他起了身,南山善解人意地打發他走:“老師若有事趕快去忙罷。”
裴渠“恩”了一聲,理了理衣裳便往外走,走了幾步還突然轉回頭來看她一眼,不忘叮囑道:“你要記得睡覺。”
南山隱約想起昨晚上隔著門沈鳳閣也這樣跟她說——“你好好睡覺。”
都是讓人睡覺,好像又有不同。
而裴渠自然不會知道學生心中生出來的對比,萬分純真地去牽了馬走了。
他回到萬年縣廨,去拴馬時看到了一匹很眼熟的馬。
他問當值吏卒:“有誰來了嗎?”
“哦,是趙御史。”吏卒指指那匹正在吃草料的馬,“那馬便是趙御史的。”
裴渠點頭示意知道了,拴好馬便往公房去。此時天將黯,公房裡已點了燈。裴渠本是想趁街鼓響之前過來與裴光本說一聲鳳娘及南山的事,可身為“伯樂”的裴光本這時卻在公衙內寒酸地招待他的“千里馬”吃飯。
他發現的千里馬,自然就是趙御史。
裴渠正要敲門時,趙御史正隱晦地表達自己此次彈劾魏縣令一事得罪了許多人,而絲毫不說他之所以敢彈劾是因為身後撐腰的人——是沈鳳閣。
裴渠收回了要敲門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南山:我覺得我老師萌萌噠!相比之下,還是我老師的聲音比較好聽。
沈臺主:我的不好聽嗎?我的聲音比他成熟……
☆、第27章
萬年公房內,趙御史正與他曾經的伯樂愉快地談著天。
裴光本雖也算個精明的老頭子;可面對“正直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