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第1/2 頁)
周映輝剛洗漱完,吹乾的短髮略微有點炸毛,他喝了半瓶礦泉水,聽神狀地由著老媽絮叨,面上有些滯留的起床氣在一點點潰散,眸子裡有廚房日光燈的影子,右手食指在島臺的大理石檯面上輕敲著,沈知華以為兒子要說些什麼,看他起身,推開手裡的礦泉水瓶,&ldo;寬湯少面,不要胡椒。&rdo;
再就背身,甩手掌櫃般地上樓換衣服去了。
&ldo;臭小子,你當我是麵店的堂倌呀。&rdo;
周永茂坐在外面看今天的晚報,不發一言。
周映輝穿戴整齊再下樓,幾分鐘撈光碗裡的面,窗外有風哨聲,出門前他在傘筒裡抽出一把直柄傘,天氣預報說夜裡到明晨有雨,他最近在找房子,眼下地鐵上下班。
出院子,嗅到烈烈的金桂香,帶上柵欄門,周映輝手裡的黑色直柄傘當拄仗,他嘴裡嚼著一粒口香糖,右側首望了眼向家的屋樓,燈火通明,二樓東邊那間,紗簾重掩著。
西瓜味的口香糖在唇舌上化開了甜味,手機裡起床的鬧鐘這才震了起來,他比往常早出門了半個小時。
8號這天早上,他節後第一次輪休,原本是答應陪小白去4s店試車的,臨了他鴿了小白,說家裡有事。
對了,你家那個逃婚的親戚怎麼說了?小白權以為周映輝家務事還沒處理完。
&ldo;今天去離婚。&rdo;
小白:。。。
早上六點多,向東元給周映輝打電話,告知明月要和周渠解除法律登記的夫妻關係,向東元原本是要陪小妹去的,主要怕她和周渠一言不合動起手來,也怕自己妹子在民政局再鬧潑。
可是公司那頭接洽的德國客戶是一個月前就排好的行程,不能輕易改了;他老婆那邊,知道向家的都明白,姑嫂關係其實一般,這個時候,嚮明月最忌諱不入眼的人看她笑話了。
想來想去,就只有拜託映輝了。
他們兩家是鄰居,明月長映輝五歲,但兩家來往甚篤,各自兒女也還算親厚,嚮明月在周映輝跟前也從不擺譜,權當同齡人交往著。
說一千道一萬,向東元是想差遣個男勞力在小妹身邊:再鬧,不能和人家動手;真沒譜起來,也不能吃了虧。
周映輝說,&ldo;她不會再和周渠吵的,東哥,她是個頂要面子的人。&rdo;
向東元那頭不贊同,&ldo;呵,要面子能幹出這樣一樁荒唐事?&rdo;
原本能輕輕鬆鬆劃開界限的事,她非得鬧得兩家雞犬不寧,兩敗俱傷。
意氣過了!
周映輝不作聲,權當預設東哥的態度。
可是面子也得裡子襯著的,失了緞子的裡子,光一面子,穿不上身的。
周映輝交班從醫院離開,再回去的話,可能趕不上嚮明月和周渠約好的時間。
他微信和嚮明月索性說得很開:東哥叫我看著你去簽字,以防你動手傷人。
嚮明月丟給他一個表情包,該幹嘛幹嘛去。
一分鐘後,她又改主意了:我要去他那裡搬東西,你幫我抬一下?
周映輝:民政局見吧。
作者有話要說: 爭取隔日更。
☆、004
夜裡落了一場早秋雨,氣溫降了些,終歸還是悶悶的。
嚮明月泊車下來,雪紡襯衫、黑色窄裙,一路過來四平八穩的,她以為百忍成金、毫無破綻了。周映輝不稀得說她,臉上的妝像是脫胎於她稜角的一面假畫皮,紅與白都生硬得很,還有,腳上……
她習慣在車上備雙平底鞋,踩油門跟腳些。
剛才下車時怕是忘記換回她的高跟鞋了,總之,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