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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糕渣,口中流出許多白沫,流到地上,顯然是中毒身亡。顏圓又舉著油燈四處照看,炕頭上放著個黃楊木的舊木匣,匣蓋開著,裡頭只有幾樣不值錢的銅簪木梳。此外,就是些髒被褥和舊衣褲,胡亂堆在炕角。
不過,顏圓心裡已經明白了許多,不止付九的死,連前三人的死也猜出了大致眉目。
他正要回身放下油燈,一眼瞥見付九懷前衣襟敞開,裡面似乎有一張紙。他心頭一顫,但裝作沒事,又走近付九的屍體,背對著門蹲下來。右手舉油燈照向付九的臉,裝作繼續查驗,左手飛快抽出那張紙,迅速塞進自己懷裡,為掩住紙響,用力咳嗽了幾聲。
而後,他才站起身,說:“應該是中毒致死,不過,也得等明天仵作來查驗。又得勞煩胡十將,派人守著,莫讓人進這間屋,更不能亂動屍體。”
“中毒?這賊鼠常日就愛偷吃,罵過多少回了,這回饞鼠吃著鼠藥了。”胡十將一臉鄙棄。
顏圓陪著笑了笑,隨後道別離開。他心頭無比歡喜,原想趕緊回去,但好勝心湧起,忍不住又走到梢二孃茶鋪後面。圍著的人都散了,只剩兩個鋪兵和梢二孃還在那裡逗笑、說葷話。兩具屍體邊插了根木棍,棍上掛著盞燈籠。顏圓向兩個鋪兵打了聲招呼,而後走到曹廚子屍體旁,俯身抓起那隻胖手掌,藉著燈光看了看,掌心果然有一道細深痕。兩個鋪兵問他,他只笑了笑,道了聲辛苦,便往回趕去。一路雖然幽黑,心頭卻像亮了一輪大日頭。
進了東水門,旁邊的孫羊店仍舊燈燭熒煌。他實在忍不住,見店前無人,便走到一盞燈籠下,急忙從懷裡取出剛才偷到的那張紙,在燈光下展開一看,果然是張錢契,而且蓋了官印,是過了稅的紅契。下頭有雷安的畫押,再看錢數,他幾乎驚叫出來,竟然是兩千六百貫!
他覺著自己心底像是開出了兩千六百朵金燦燦的花,身子簡直要離地飄起來,不由得連喘了幾口氣。可剛要小心收起那張錢契時,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忙仔細一瞧,果然不對,官印是假的,是人描畫出來的。
他像猛遭了一千斤重錘,滿心歡喜被砸得粉碎。喪氣至極,抬手就要撕碎這張假契書,剛撕開一道口子,忙又醒過來,頓時停住手,仍揣進懷裡,氣沖沖往城裡快步趕去,一路急行,來到香油巷銅鑼巷。巷子里人家的狗又相繼叫起來,他卻如同未聞,徑直走到雷家院門前,一摸,沒鎖,從裡面閂著。門縫裡透出些燈光。
他抬手用力敲門,裡面傳來一個男子蒼老應聲,隨後門開了,月影下,依稀看著像欒老拐,他驚了一下,再一看,真是欒老拐。欒老拐見到顏圓,也一愣。
“雷珠娘呢?”
“在裡頭。”
顏圓氣沖沖走進院裡,欒老拐忙閂上門,一顛一顛追了上來。顏圓走到正屋,中間方桌上點著盞油燈,一個年輕婦人站在桌邊,雷珠娘。她眼裡略有些驚異和怯意,不過身子挺直,比常日要鎮定許多。欒老拐跛著腳,從顏圓身邊擠進門,來回望著兩人,神色不像常日那麼油賴,有些緊張。
雷珠娘坐了下來,定定望著顏圓,並不說話。這兩年,顏圓見她,始終都是在店裡站立走動,從沒見她坐過,雙眼也總是躲著人。然而此刻,桌上的燈影照亮她的側臉,她原本生得微胖,淺黃燈暈中,豐腴端靜,竟有些似佛寺壁畫上的女菩薩。
顏圓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但隨即冷起臉問:“是你唆使付九殺了你哥哥,而後又激怒曹廚子殺了王哈兒,付九又殺了曹廚子。最後,你把餵了毒的乳糕送給付九,毒死他滅口?”
“沒有。”
“沒有?”
“我沒殺人,也沒讓誰去替我殺人,他們都是自殺。”
“自殺?”
“我跟丈夫說答應離婚,他若是說一句捨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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