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4/5 頁)
桌上還亮著一盞油燈,店裡只有一個夥計,趴在那桌上,埋著頭,看起來是睡著了,才忘了吹燈關門。顏圓忙加快腳步,繞過了那茶鋪,沿著香染南街向南行去。
已近半夜,路上行人極少,許久才見一個,他仍怕被人撞見,儘量躲在街邊樹下暗影裡行走。走了一里多路,過了三個街口,他折向東邊的香油巷,又拐進銅鑼巷。幾天前他就來過這裡,認下了那院門。才進巷口,巷子裡便傳來狗叫聲,一隻狗一叫,三五隻狗也跟著一起叫起來,而且彼此鬥勁一般,越叫越響。顏圓嚇得趕緊退到了巷口外,頓時沒了主張。
他站在街邊的暗影裡,想了半晌,卻想不出什麼辦法讓那些狗不叫。正在煩亂,街那頭月光下走來一個人,走近了,顏圓才隱約看清,是個十來歲的小廝,一手提著個用細繩絡著的大陶瓶,一手挽著個籃子。應該是去勾欄夜市賣茶的小廝。顏圓本不想讓任何人瞧見,但看到那小廝挽著的籃子,裡面應該是零碎吃食。這時實在沒有辦法,他只得迎了上去:
“你籃子裡是什麼?”
“乾果。剩的不多了,客官想要?”
“只有乾果?我看看。”
顏圓儘量低著頭、側著臉,不讓那小廝看清自己模樣。小廝放下陶瓶,揭開籃子上蓋的布,月光下,裡面排著些草編的小筐,大多數都已空了,只有梨條、膠棗、棗圈和核桃,也都已剩得不多。顏圓想了想,狗雖說最愛吃肉,其他能吃的,也沒有不饞的。
“梨條、膠棗、棗圈這三樣我全都要了。”
“只剩這些,通共算您二十五文錢。”
小廝從籃子邊取過一張油紙要包那些乾果,顏圓聽到紙有響聲,忙取出帕子,讓小廝把三樣都倒在帕子裡,從腰間解下錢袋,數了二十五文給了小廝。而後先假意往街外走去,等那小廝走遠後,才又回到香油巷。
才走進巷口,最外那院裡的狗又叫了起來,巷裡其他狗隨即又跟著亂吠。顏圓已經抓了一把乾果在手裡,忙走到那院牆邊,那狗叫得更兇了,顏圓朝著狗叫聲,將一把乾果拋了進去,那狗果然迅即止聲,開始亂嗅亂舔。其他狗卻仍在叫,顏圓忙又抓出乾果,邊朝巷子裡走,邊挨次朝狗叫的院裡拋。那些狗得了吃的,全都消停下來。乾果細碎,散落在各處,正好拖延時間。
顏圓趕緊走到巷子最裡倒數第二家,隨即從懷裡取出一串鑰匙,三小二大,一共五把,他緊緊捏著五把鑰匙,不讓碰出響聲,先挑出一把大的,摸到那門鎖,試了幾回,才終於對準鑰匙孔,插進去後擰了幾擰,打不開。他忙換另一把大鑰匙,又試了許久,還是打不開。
他頓時慌起來,鑰匙怎麼不對?雖然明知道三把小鑰匙更不是,他仍一把把都試了過來,都不成。他險些跺腳罵起來,正在焦躁,忽然聽到旁邊一個院裡似乎傳來人聲。他忙捏著鑰匙串,快步走出巷子,氣惶惶原路返回。
剛才那院是雷家,這串鑰匙是雷老漢的。雷老漢化灰不見後,由於沒有屍首,開封府便沒有派仵作,只讓一個老文吏過來查了查,自然什麼都查不出來。那老吏讓顏圓把雷老漢落在地下的那些零碎物件都包起來,當作物證先收管著。
雷老漢於錢財上極節省,一輩子積蓄不少,放在秦家解庫生子錢。雷炮本能繼承一大筆錢財,卻沒找見錢契。這幾天雷炮一直在和秦家解庫鬧,秦家解庫卻聲稱雷老漢兩年前就把錢全都收回去了。為此,雷炮還向顏圓詢問過打官司的事情。今天雷炮猝死,顏圓頓時動了心。雷老漢那般小心的人,契書一定是藏在家裡某個隱秘角落,只是雷炮蠢笨,沒找見。
於是,顏圓便偷偷取出那串鑰匙,想趁夜溜進雷家,細細找一找。可誰知道,雷老漢這串鑰匙裡竟沒有開院門的。
溫家茶食店早已打烊關門,店主夫婦和其他夥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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