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第1/3 頁)

那人已經爛醉在榻邊，滿臉通紅，左手抓著一小壺黃酒，右手拿著一支筆，桌上是他借酒揮灑的墨寶。

姜淳拿起來一看，只見頭上寫著春都賦三字，遒勁有力，龍飛鳳舞。

&ldo;春都賦是你寫的？&rdo;她驚詫道。

底下醉倒那人微咪瞅了一眼姜淳，忽然睜開了眼，雙手一甩，擲了酒瓶與毛筆，拍手呼道：&ldo;美人啊，美人。&rdo;

姜淳先是一愣，而後笑了。

晶蘭嫌他言語露骨，厭惡道：&ldo;大膽，這是王妃。&rdo;

那人哪裡管的了許多，搖頭晃腦繼續贊道:&ldo;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啊。&rdo;

姜淳不覺得無禮，誰不喜歡聽好話。，笑命人把他扶起來，給他灌了一碗醒酒湯。

等了半刻，那人恍恍惚惚清醒了些，揉揉眼冷不丁見面前華服錦衣，女婢左右侍奉的姜淳，這才反應過來。

&ldo;草，草民拜見王妃。&rdo;

姜淳抬手免禮，道:&ldo;先生，是叫仲楚？&rdo;

&ldo;是。&rdo;

&ldo;春都賦是先生寫的？&rdo;

&ldo;不必叫先生，叫我仲老二就行。&rdo;

&ldo;……&rdo;姜淳道：&ldo;外間流傳春都賦的署名是琅琊玉公子啊。&rdo;

&ldo;哦，那是我筆名。&rdo;

姜淳端詳眼前這位馬夫，五大三粗，除了氣質文雅些，沒半點讀書人的樣子，更哪堪玉公子三個字。

這春都賦是去年突然風靡大雍的文章，言語精妙，辭藻華麗，詠的是初春時分的國都洛陽。

王公貴胄，光彩華貴，商旅奇貨，花團錦簇，洛陽的繁華富饒，盡在一篇文章之中。

連皇帝陛下都稱讚文章有子虛三都之才，天家金口玉言，這文章就更加受到眾人追捧，紛紛印製傳送。

只是……

仲楚道：&ldo;我知道王妃在想什麼？&rdo;

&ldo;哦&rdo;姜淳笑道，&ldo;你說說，我想什麼？&rdo;

&ldo;王妃在想，這文章的作者既然如此有才，為何沒有因此名聲大噪呢？&rdo;

……不帶這麼誇自己的。

仲楚未等姜淳說話，他接著道：&ldo;我出身琅琊仲氏，可不是王妃以為的那個仲氏。是極其偏遠的一個小村莊的仲氏。&rdo;

他這樣講，姜淳便明白了，大雍九品中正，定官選才，皆看門第。

出身門閥，哪怕無才無德，也可官運亨通，若是平民庶族，哪怕才學五車，也難有出頭之日。

&ldo;我只賺了些紙墨錢，因不合時宜，不為權貴所容，就到齊國來了。&rdo;

姜淳問：&ldo;那你怎麼到春風館來了？&rdo;

仲楚看了眼她手邊的豬肘子，姜淳將東西推向他，他笑嘻嘻用手夾起一塊來，滿不在乎說：&ldo;聽聞縣主愛才，就過來了。&rdo;

姜淳暗自好笑，縣主是愛才，但她更好色。

正想著，仲楚說，&ldo;但你也知道，我這老臉進不了她大人的眼睛，所以只能留在館內做個文書。他們暢談玄虛詩文，我就做做謄抄。&rdo;

&ldo;那你也甘心？&rdo;姜淳疑惑，一般有這樣大才的文人，都傲氣的很，哪能願意在這裡吃軟飯呢。

哪知仲楚聳肩道：&ldo;縣主給我安穩的生活，還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