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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正在那兒悲愴的唱著:
“家迢迢兮天一方,悲滄落兮傷中腸,流浪天涯兮不久長!
樹欲靜風不止,樹欲靜兮風不止,子欲養兮親不待,
舉目無親兮四顧茫茫,
欲訴無言兮我心倉皇!”
話說女要俏一身孝,被一身白衣襯托地更加楚楚可憐的白吟霜打動了皓禎,他走了過去,站定了。低下頭,看到吟霜面前,地上鋪著張白布,上面寫著:“吟霜與父親賣唱為生,相依為命,回故鄉未幾,卻驟遭變故,父親猝然與世長辭。身無長物,復舉目無親,以致遺體奉厝破廟之中,不得安葬。吟霜心急如焚,過往仁人君子,若能伸出援手,厚葬先父,吟霜願為家奴,終身銜環以報。”
“吟霜!”皓禎喊了一聲,這是第一次,他喊了她的名字。
吟霜抬起頭來,看到皓禎了。她呆呆的看著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那對漆黑漆黑的眸子,慢慢的潮溼了。淚,一下子就湧了上來,沿著那蒼白的面頰,迅速的滾落下去了。
他伸手給她,喉嚨啞啞的:“起來,不要再跪了!也不要再唱了。我,來晚了,對不起!”她的眼睛閉了閉,重重的嚥了口氣。成串的淚珠,更加像泉水般湧出,紛紛亂亂的跌落在那身白衣白裙上了。賊老天,我白吟霜怎麼這麼命苦,這麼久都沒有被有錢有勢英俊不凡的端王爺世子相救,最後還是被這個傻裡吧唧的二愣子買走了,唉,世子爺,是你負了吟霜的一片深情啊。(端王府中,世子突然一連打了三個噴嚏,在一旁的孫子一臉淡定地遞過去一瓶治療感冒的魔藥。)
嚥氣多日的白勝齡終於入土為安了,被安葬在香山公墓裡。白吟霜則搬進了東城帽兒衚衕的一個小四合院裡,先找個地兒安頓下來,以圖後計。從小寇子口中得知這位傻乎乎的公子哥居然是碩王府的貝勒,白吟霜心動了,在她心裡端王、碩王都是王爺,皓幀又是唯一的嫡子,據說是一定會繼承王位的。這麼一想比之那個可望而不可即的端王世子,還是這個碩王貝勒好哄,於是吟霜就一心一意,要“報效”皓禎了,可是一個孝中的歌女要進王府沒那麼容易,只好以退為進了。“那……”吟霜慌忙的看看皓禎:“我該怎麼辦呢?我無親無故,走投無路,假若公子……不,貝勒爺要我去自生自滅,我也恭敬不如從命……那,那……”她咬咬嘴唇,眼中充淚了,心中早已千迴百轉。“那……我就拜別公子,自己去了!”她要跪下。他一把扶住了她。“你要去哪兒?”“一把琵琶,一把月琴,再加上爹留下的一把胡琴,天南地北,流浪去了。”“不!”皓禎心頭熱熱的,聲音啞啞的。“不能讓你這樣去了!我‘無法’讓你這樣去了!”
於是,有了四合院,有了常媽,有了香綺。
吟霜搖身一變,從落魄江湖的歌女,儼然變成四合院裡的小姐了。常媽慈愛可親,香綺善解人意,吟霜有了伴,心裡不知有多高興。皓禎三天兩天就來一次,談王府,談皓祥,談王爺和福晉,談思想,談看法,談人生……吟霜也談自己,怎樣自幼隨父母走江湖,怎樣捱過許多苦難的歲月,怎樣十歲喪母,和父親相依為命……她的故事,和他的故事,是那麼天壤之別,截然不同的,兩人都聽得津津有味。兩人都情不自禁的,去分擔著對方的苦與樂,去探索著彼此的心靈。
白吟霜到底不是個安分的,她想自己的身分,非主非僕,到底會怎樣呢?皓禎對自己,雖然體貼,卻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到底,他是有情,還是無情呢?這種生活,是苟安,還是長久呢?逐漸的,他不來,她生活在期待裡,他來了,她生活在驚喜裡。期待中有著痛楚,驚喜中有著隱憂,她是那樣患得患失,忽喜忽悲的了。彈弄著月琴,她最喜歡在燈前酒後,為他唱一首《西江月》:
“彈起了彈起了我的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