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3/5 頁)
”
“那我來說,”沈新南默默低吟了一會兒,接著她的話,道,“因為,上海小姐骨子裡有著一種優越感,她沒有,似乎是時時不安著。而且那種城市裡的小姐身上物質、浮華的東西在她身上也找不到絲毫的痕跡。”傅雪卿默不作聲看著面前沈新南原本深沉的眼眸中此刻閃爍著的柔和的光芒,心中忽然無法抑制一派深深的惘然。她牽動嘴角,微微笑了一笑,眼中的黯然卻更深了幾許。
音樂恰巧在這時停了。
他輕摟在她腰上的手隨即便拿離開了。也許是因為她太過留戀他身上那一絲一縷親密的氣息,才會這樣敏感的覺得他乾脆的動作裡是不帶有一絲一點的依戀的。……傅雪卿不知怎麼,忽然覺得身上有些莫名的冷起來,像是從心底裡生出的陣陣涼意。她不由得抱住了自己胳膊,冰涼的手心深深撫摸著自己冰涼的胳膊。
“傅小姐,”耳邊聽見沈新南淡笑著向她道,“你怎麼說自己舞跳得不好呢?”
傅雪卿抬起低垂的眼,看著他,臉上的笑卻控制不住的有些乾澀,她勉強微笑了笑,沒有說話。沈新南也沒再說什麼,他正要轉身,回去找韻柳。卻正在這時,宴會廳裡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很多人都將目光轉向了廳門,正有一箇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而竇澤豐這時也已經滿臉堆笑迎了上去。
“竇老,”那來人隨即向著竇澤豐拱手謙謙作揖,一面卻是底氣十足的笑著道,“來晚了,來晚了,臨來時,又接到一個急務要處理。”看得出這來客是位不可小覷的重要人物。沈新南不由得也遠遠打量起這陌生來客。只見這人一身嚴謹的淺灰色中山裝,舉止投足之間無不透著官氣。
“看見了嗎?那可是戴雨農手下的嫡系心腹。”
沈新南正在暗自揣度著這人的來歷,一旁兩個人的談話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對於這號作機密工作的人,”方才說話那人又接著道,“那些南京政府裡的人暗地裡雖然瞧不上他們,但實際上有誰不是懼著他們!那可是些專門抓人小辮子的人!”又道:
“有這些人,就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平日裡行事、結交人都得謹而慎之——前幾年,《申報》主編史量才被暗殺,不就是——”
“小點聲,小點聲。”不等這人說下去,另一個人立即擠眉弄眼的好意提醒這說話之人,“禍從口出,禍從口出呀——”
沈新南聽見這些議論,轉眼去淡漠的看了那來客的一眼,便不多遲疑的收回了目光來。隨即就見他轉過身去,正要舉步往韻柳那裡走過去,目光隨之轉望過去的時候,腳下步子卻不由得猛然一頓,目光落定之處,卻見林韻柳方才一直坐著的那張桌子旁的座椅上竟然已經是空無一人了——
已經沒有了林韻柳的身影。
環顧左右,也都不見她的影蹤。
怔怔望著那已然空蕩蕩的座位,沈新南的心也莫名的陡然間空了。
………【十九、來易來,去難去(上)】………
外面剛剛下過雨,路面都被雨水浸溼了。道邊稀稀落著片片被雨水打落下來的青黃色的梧桐葉子,溼漉漉的貼著路面。雨後的空氣裹帶著絲絲涼意。
身上薄綢的旗袍被這溼涼的風一吹,漸漸感覺有些涼意了。身體裡因為才喝過酒生出的那一團燥熱卻是稍稍舒緩了一些。林韻柳並不叫車,只是這樣一個人信步緩緩走著。
從熱鬧奢華的宴會上陡然走出來,更覺得外面的一派蒼涼。
黃昏已經漸漸深入了。路旁歇著一輛黃包車,車上剛坐上一個穿著格子布旗袍的年輕女人。車伕正蹲在地下,粗短的手指擦亮一根小小的火柴去點女人腳旁那盞油燈。
油燈漸漸亮了起來,更襯得天色暗淡了。那車伕拉起車來,從韻柳身旁跑過去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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