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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陵園的衣冠冢從十二座變成了十四座,新落成的兩座墓碑前擺滿了黃色和白色的花朵,墓|穴|裡是兩套用國|旗包裹的衣物,墓碑上空空如也,無名無姓無照片。
「敬禮!」
鶴唳雲霄的一聲吼,數位肩膀上扛著金光閃閃肩章的將軍同時後退一步,腳跟重重一磕,身體拔直如標槍,他們神情肅穆,對著兩座墓碑致以共和國最高將領的最高敬禮。
紀寒川和顧珩北身著黑色的西裝,胸前別著小小的白花,手臂上各自纏了一條兩指寬的白布,在墓前齊齊跪下,連磕三個響頭。
等到他們起身後,幾位將軍一一上前和他們握手。
「共和國會永遠銘記他們!」最後一個和紀寒川握手的人是顧衍章,他拍了拍紀寒川的肩膀,沉聲說道。
紀寒川點點頭,微鞠一躬。
顧衍章轉身要走,顧珩北出聲:「大伯,還有我呢?」
其他將軍離開前都跟顧珩北握過手了。
顧衍章輪廓硬挺,冷峻堅毅的面容肉眼可見地抽搐,老將軍一雙厚重粗糙如鐵鉗的手把顧珩北的手重重一拽,直把他最小的侄子拽得一個踉蹌。
顧珩北對著顧衍章也鞠了一躬。
顧衍章僵硬地回身,一眼就看到走在他前面的幾個同儕齊刷刷抬頭望天,一個個無辜的表情都寫滿了「我們什麼都沒看見,我們什麼都不好奇,你們顧家老四給韓傑林素戴孝磕頭真的特別正常!」
直到所有的人離開,紀寒川和顧珩北被允許在陵園多逗留半小時。
「等到以後解密了,他們的名字就可以刻在上面了。」深冬的天裡,顧珩北說話的時候呵出白白的霧氣。
紀寒川拉過顧珩北的手摸了摸:「冷嗎?」
「不冷。」
紀寒川最後看了一眼墓碑:「走吧。」
「不多待一會嗎?」以後想要再來就很難了,需要層層審批。
紀寒川搖搖頭:「你手太冷了,回家了。」
「……好吧。」
倆人並肩往山下走,一開始的時候都沒有說話。
顧珩北感覺到紀寒川的手比他還涼,小火爐不發熱了,需要充電。
「寶貝兒。」顧珩北攥了攥紀寒川的手。
「誒。」
顧珩北側著頭,枕在紀寒川肩膀上,兩人捱得好像一對連體嬰,一邊走路一邊看著彼此的眼睛:「今晚回去我做飯,你想吃什麼?」
「都可以。」
「不要都可以,來,我們來講故事,」顧珩北的聲音溫柔而低沉,山道幽靜,能夠把他的磁性的嗓音傳出很遠,「有一隻狐狸看到一隻小兔子,兔子長得非常漂亮,狐狸很喜歡,於是狐狸對兔子說『兔子兔子我想和你做朋友,我請你吃飯吧,你想吃什麼?』你猜,兔子會怎麼回答他呢?」
紀寒川想了想:「唔,兔子說,『我想吃黃金圓土豆泥』。」
「你確定這是兔子想吃的嗎?」顧珩北眨了眨眼,「狐狸說『這頓飯我們不帶小狐狸,就我們兩個吃哦』!」
「那……」紀寒川沉思了下,「兔子說,『我想吃檸檬魚』!」
「好的!」顧珩北打了個響指,「狐狸說,『我不是很會做檸檬魚,但是我可以學,你吃了我做的檸檬魚就要跟我回狐狸窩嘍!』」
「嗯,」紀寒川轉了轉漆黑的眼珠,「可是兔子有一點害怕,他說『狐狸你請我吃飯是不是想把我餵胖了再吃掉我呀?』」
「狐狸說,『你怎麼這麼聰明呢?但是在吃掉你之前,我要先給你戴花花,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噠』!」
兩人此時走到了山腳下,顧珩北隨手從路邊揪了一朵沒有名字的小花別在了紀寒川的耳朵上,他定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