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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呵欠,因為搞不清狀況,他有些疑惑的看著我,不滿的咕噥著:“什麼啊?”一隻同樣昏昏欲睡的小精魅在他額前搖搖欲墜,我忍不住指著他的腦袋笑出聲來。冰鰭低聲罵了句“討厭”,連忙把那個傢伙趕了下去。
坐在茶座另一邊的祖母這時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訓斥我們:“你們在幹什麼!沒規矩!”祖母當然會覺得我和冰鰭舉動奇怪,因為——她看不見嘛!遺傳了很久以前過世的祖父的能力,我和冰鰭都擁有可以看透彼方世界的眼睛。和只擁有“看”的能力的我相比,冰鰭更厲害,他甚至還能聽見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實體的東西發出的聲音。
看著我和冰鰭滿不在乎的樣子,祖母更加火大了:“不能安安靜靜看戲的話,為什麼不學學醍醐呢!”被她誇獎的醍醐就坐在鄰近的桌上,此刻在水榭裡不光有表情陶醉的白髮翁嫗,還有模樣奇特的異形精魅,每一個都搖頭晃腦的仔細聆聽著臺上的唱段,醍醐就在他們之間毫不掩飾的靠著椅背呼呼大睡,那頭短到不能再短的頭髮顯得分外醒目。
這就是香川民間藝術社團“青柳會”一年一度的春季聚會的現場,香川城是擁有悠久歷史,民間藝術得到了很好的保護,可不管怎麼說,會參加這種社團的也只有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才對。正因為如此,身為通草花工藝傳人的奶奶才會強迫我和冰鰭每年都參加這個春遊聚會,說是能為“青柳會”帶來年輕的氣息;我和冰鰭可完全提不起興趣:這個歷時兩天的短途旅行幾乎每年都選在同樣古老的鄰城——桃葉津,參觀完那裡的園林之後,就是在一間古老的旅館裡和當地的民間藝人們交流。老爺爺老奶奶聚在一起無非就是聽個小戲,喝喝茶,切磋切磋技藝什麼的,我們跟在裡面別提多無聊了。不過今年參加這個聚會的年輕人意外的多,除了我和冰鰭之外,還有剛剛祖母誇獎過的醍醐。
在旅遊車上碰見醍醐的時候我真是吃了一驚,因為他是我家後面巷子裡砂想寺的和尚。砂想寺是以修行為主的寺廟,所以平時總是緊閉寺門。不過方丈僧能寂大師作為古代漆砂硯技藝的傳人,也是青柳會的成員之一,他又是祖父生前的莫逆之交,所以和我們家還有些來往——逢年過節寺裡總會送來些精緻的漆盒硯臺,而我們家則以通草供花回贈。可是我和冰鰭上學時總能碰見醍醐,他好像是寺裡唯一與外界有聯絡的人。雖然平時也沒見過他穿僧袍,不過今天醍醐居然一副格外時髦的旅行打扮,剃得只剩髮根的腦袋配上黃色的眼鏡,還有花紋奇怪的襯衫,怎麼看也不像個出家人。
祖母說和我們年齡相仿的醍醐從今年開始跟隨能寂大師學制漆砂硯,代替他師傅來參加這次春遊。可是那如同古代武僧一般的剽悍外形卻讓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醍醐與未來的漆砂硯工藝家的身份聯絡在一起,所以我頗有微詞:“現在才開始學,不會太遲了嗎?”
這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我和冰鰭從小就抱著好玩的心理跟著祖母學做通草花,和各方面都很優秀的冰鰭相比,沒有什麼才能的我到今天還沒學出個所以然來,這次做的紫陽花差到我自己都不忍心拿出來丟人現眼。不過我無心的話卻不知那裡得罪了醍醐,當時他竟然傲慢的回答我說:“技藝這種東西是需要天賦的,通草花家的火翼!這次供花裡的茶花是你做的吧,能把西王母做成那種樣子還真是了不起!我勸你還是乘早放棄比較好,因為你啊,完全沒有才能!”
第一次聽到這麼露骨的諷刺,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呆呆的看著那張輪廓深刻的強悍臉龐,可是坐在我身邊的冰鰭卻發出了尖銳的冷笑:“真抱歉,那枝茶花是我做的!”對付醍醐的粗暴,冰鰭自然有他的毒舌,“不過我還得告訴你,我做的那個不是西王母,而是唐椿。搞不好……你認為所有的粉紅色茶花都是西王母吧!”結果我們和旅行團中最有可能成為朋友的同齡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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