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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來的錢,我問你哪來的錢!」簡茹問。
簡幸哄著眼睛,兩腮很緊地說:「跟你沒關係。」
簡茹二話沒說又打了簡幸一巴掌。
呂誠這次直接爬起來推開簡茹,他氣得渾身發抖,不由自主一邊跺腳一邊喊:「你再打一個試試!」
簡茹簡直不可思議,「怎麼?你要打我是嗎?」
呂誠只喊:「你再打一個試試!」
簡幸站在呂誠身後,她此時並不完全能感受到臉上的疼痛,她只是覺得亂。
狗叫,女人的罵聲,男人發抖的聲音。
好像她的世界一直都是這樣。
像夾縫裡苟出來的。
她成績那麼好,卻從來都沒有什麼遠大抱負。
因為她知道有些東西是骨血裡的。
她想要擺脫,可能要付出很重的代價。
最後一絲光落下了。
太陽不見了。
悶熱彷彿給人的面板上糊了一層漿糊,薄薄一層,但卻黏膩得清理不掉。
簡幸默默拿走了呂誠手裡的手機,轉身走了。
簡茹在後面喊:「簡幸!你要是敢走這輩子也別回來了!」
簡幸沒有回頭。
出了巷子簡幸就把手機重新裝好了,她不知道去哪,就轉身朝人民路的反方向走。
一直走到了城市邊緣。
這邊離西沙河很近,簡幸想到她初入和中的第一個國慶節,徐正清和林有樂約好了去沙河。
簡幸從來沒來過這裡,人很多。
夏日青春的晚上氣息大多濃烈,燒烤的味道,啤酒的味道,男女生被起鬨推搡走到一起,手裡拿著的玻璃瓶汽水,還有煙。
像突兀地闖進了另一個世界,簡幸在人群之外,又在世界中央。
她不僅是被時間拋棄了。
手機傳來震動,簡幸低頭看了一眼,是陳煙白。
簡幸看著還有很長的路,轉身做到了馬路旁邊的臺階上。
她接通電話,沒說話。
陳煙白快速說:「你在哪?我去找你,你爸剛給我打電話了,簡幸,你聽我說,但凡開始疼,那就是在剝離,獨立第一步就是剝離,你已經開始找到自己了,懂嗎?」
簡幸看著地上厚厚的塵土,她輕輕眨了下眼睛,問:「你跟我爸什麼時候聯絡的。」
陳煙白頓了頓,說:「你開始睡不著的時候。」
她有些倉促地解釋,「簡幸,你別多想,我不是在告密或者像小學生一樣遇到什麼事情就找家長,我是害怕,我離你那麼遠,是不是?我總要放心是不是?我問過叔叔,他什麼都知道,他在幫你瞞著,他不會告訴你媽的。」
「我知道,」簡幸抬起了頭,她說,「我都知道。」
她什麼都知道。
她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可以把生活過到這個份上。
是她不夠努力嗎?
她明明那麼努力了。
眼前不停地有車路過,塵土掀起,蒙在眼前,薄薄一層像在夢裡。
這邊非市區,老齡化有點嚴重,各家門口都坐著老頭老太太,也不怕熱。
簡幸在一片薄塵裡,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不由自主睜了睜眼睛,猛地站了起來。
耳邊陳煙白好像在說些什麼,簡幸什麼都聽不到,她只是死死地盯著一個方向。
盯著那一道身影,她的身型,走路的姿勢,甚至穿得薄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