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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的太太抓起女孩子的胳膊,一邊走一邊湊在她耳邊說:
“維多莉,你今兒真是莫名其妙。”
伏蓋太太道:“我不願意人家在我這裡打槍,你要驚動鄰居,老清早叫警察上門了!”——
①繆拉為法國南方人,拿破崙之妹婿,帝政時代名將之一,曾為拿波里王,終
為輿軍俘獲槍決,以大膽勇猛出名。
②洛阿河彼岸事實上還不能演算法國南部;巴爾扎克筆下的南方,往往範圍比一般更廣。
③指裴拿陶德,也是法國南方人,拿破崙部下名將。後投奔瑞典,終為瑞典國王,迄今瑞典王室猶為裴氏嫡系。
“哦!放心,伏蓋媽媽,”伏脫冷回答。“你別慌,我們到靶子場去就是了。”說罷他追上拉斯蒂涅,親爇的抓了他的手臂:
“等會你看我三十五步之外接連五顆子彈打在黑桃A①的中心,你不至於洩氣吧?我看你有點生氣了,那你可要糊里糊塗送命的呢。”
“你不敢啦?”歐也納說。
“別惹我,”伏脫冷道。“今兒天氣不冷,來這兒坐吧,”他指著幾隻綠漆的凳子。“行,這兒不會有人聽見了。我要跟你談談。你是一個好小子,我不願意傷了你。咱家鬼——(嚇!該死!)咱家伏脫冷可以賭咒,我真喜歡你。為什麼?我會告訴你的。現在只要你知道,我把你認識得清清楚楚,好象你是我生的一般。我可以給你證明。哎,把袋子放在這兒吧,”他指著圓桌說。
技斯蒂涅把錢袋放在桌上,他不懂這傢伙本來說要打死他,怎麼又忽然裝做他的保護人。
“你很想知道我是誰,千過什麼事,現在又幹些什麼。你太好奇了,孩子。哎,不用急。我的話長呢。我倒過媚。你先聽著,等會再回答。我過去的身世,倒過黴三個字兒就可以說完了。我是誰?伏腸冷。做些什麼?做我愛做的事。完啦。你要知道我的性格嗎?只要對我好的或是我覺得投機的人,我對他們和氣得很。這種人可以百無禁忌,儘管在我小退上踢幾腳,我也不會說一聲哼,當心!可是,小乖乖!那些跟我找麻煩的人,或是我覺得不對勁的,我會兇得象魔鬼。還得告訴你,我把殺人當作——呸——這樣的玩藝兒!”說著他唾了一道口水,“不過我的殺人殺的很得體,倘使非殺不可的話。我是你們所說的藝術家。別小看我,我念過貝凡紐多…徹里尼②的《回憶錄》,還是念的義大利文的原作!他是一個會作樂的好漢,我跟他學會了模仿天意,所謂天意,就是不分青紅皂白把我們亂殺一陣。我也學會了到處愛美。你說:單槍匹馬跟所有的人作對,把他們一齊打倒,不是挺美嗎?對你們這個亂七八糟的社會組織,我仔細想過。告訴你,孩子,決鬥是小娃娃的玩藝兒,簡直胡鬧。兩個人中間有一個多餘的時候,只有傻瓜才會聽憑偶然去決定。決鬥嗎?就象猜銅板!呃!我一口氣在黑桃A的中心打進五顆子彈,一穎釘著一顆,還是在三十五步之外!有了這些小本領,總以為打中個把人是沒問題的了。唉!哪知我隔開二十步打一個人竟沒有中。對面那混蛋,一輩子沒有拿過手槍,可是你瞧!”他說著解開背心,露出象熊背一樣多毛的胸脯,生著一簇教人又噁心又害怕的黃毛,“那侞臭末乾的小子竟然把我的毛燒焦了。”他把拉斯蒂涅的手指按在他侞房的一個窟窿上。“那時我還是一個孩子,象你這個年紀,二十一歲。我還相信一些東西,譬如說,相信一個女人的愛情,相信那些弄得你七葷八素的荒唐事兒。我們交起手來,你可能把我打死。假定我躺在地下了,你怎麼辦?得逃走…,上瑞士去,白吃爸爸的,而爸爸也沒有幾文。你現在的情形,讓我來點醒你;我的看法高人一等,因為我有生活經驗,知道只有‘兩條路好走:不是糊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