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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槿聽完,應了聲「是」,又笑道:「主人仁義。」
臨訣聞言嗤笑,「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做這些事兒不過是……」話未說完,他忽然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朱槿見狀嚇了一跳,連忙問:「是不是疼了?」
臨訣眉頭微皺,搖頭道:「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今天也才初五。」
朱槿提議道:「不如儘早回山莊休息?」
臨訣嘴角微勾,「算了,已經沒事了。」
朱槿有些擔憂,但見臨訣不甚在意的模樣,也不敢多提。
兩人談話間,嚴婉如已經看夠了李擎的報應,她心願已了,又死期將近,整個人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不過對於臨訣控制李擎的方法,依舊有些好奇。
臨訣對此只解釋了一句話,「一個小法術罷了。」
嚴婉如沒再問下去,她本就聰明,知道自己同臨訣他們的差距,能有這番奇遇已是上天眷顧,哪還能奢求別的?更何況神鬼之力變幻莫測,自己一個凡人問再多又能聽得懂多少?
臨訣問:「還看嗎?」
嚴婉如搖頭。
三人於是乘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離開了城西。馬車咕嚕軲轆往城外駛去,途中經過嚴家,朱槿問:「可要下去看看?」
嚴婉如意動,然而她撩起車簾看了一眼,卻發現嚴府門前一片縞素。
難道是家中哪個親人意外離世!嚴婉如心中焦急,半邊身子探出車門就要跳下去,下一刻,她的動作卻頓住了。
只因經過車旁的路人說了幾句閒話。
「這嚴家大小姐當真命薄如紙,才嫁到林家一天就得急病去了。」
「嚴家老爺夫人白髮人送黑髮人,不知得多傷心。」
「誰說不是呢!」
嚴婉如踏出車門的腳又收了回去,坐回車內時,她已徹底心灰意冷,反正也就兩天可活了,如今她還有什麼可怨的?不該慶幸家中為她保留了最後一分顏面,沒讓她死後還受人詬病?思及此,她倚在車壁,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馬車就駛出了城門,咕嚕軲轆地爬上了極樂山。
下車後,臨訣問她今後有什麼打算。
嚴婉如面上有看破生死的淡然,「也就兩日的光景,能有什麼打算?只求山神能在我死後幫忙找個地方葬了,不叫我暴屍荒野,我就感激不盡了。」
臨訣頷首,「舉手之勞。」
見臨訣答應,嚴婉如鬆了口氣,又隆重行了一禮。
「只願來生我能清清白白做人,不再是個失了貞潔的女人。」
聞言,臨訣無意識地撫了撫握在手中的劍,反問道:「你覺得什麼是清白?什麼是貞潔?難道沒成過親,沒上過床就是貞潔?」
臨訣的這句反問叫嚴婉如啞了聲,其實幼時她也有過這樣的想法,為何世間如此不公?憑什麼男人可以風流快活,女人卻必須守身如玉?憑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必須從一而終?
然而這些離經叛道的想法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被她遺忘,一直到現在,被臨訣的一句反問喚醒了過來。
若是從前,在她還好好呆在閨中時聽到這樣一句話,她或許會有感慨,會有不甘,卻不會去做些什麼。可是現在,經歷了這樣一番奇遇,她的眼界變寬了,性情也變得更堅韌。一種從未想過的可能忽然就浮上了她的心頭,這世道如此不公,她還要投生轉世再受世世苦楚嗎?
於法理世道而言,她是個無處依傍的柔弱女子,於天地鬼神而言,她是泱泱眾生裡的微末凡人……那她為何還要去投胎轉世,做一粒註定在人世沉淪的微塵?她為何不能走另一條路?
這個念頭像一粒種子扎進了她的腦子裡,迅速生根發芽、開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