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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綏坐在床邊,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澀,「半個時辰前回來的。義父,是誰傷的你?」
臨訣對上他的視線,微微一頓,道:「也算不上傷,就是我和那位道長在途中起了些爭執,動起了手。」
竟然是他!他怎麼敢對義父動手?還傷了義父!傅綏壓下那股怒氣的同時,心裡又不禁升起一陣隱蔽的喜悅,出了此事,義父應該不會再念著那個道士了吧!至於那個不知好歹的道士……等義父傷好,他就花重金請殺手暗殺,一個不行就十個!那人武功再高也決計撐不下去!
在傅綏心裡,天下就沒有哪個人的武功能比得上臨訣,那個道士能傷到臨訣,必定是他仗著臨訣的喜愛暗中偷襲,簡直卑鄙至極!
傅綏心中謀算,卻聽臨訣輕聲一笑,道:「不過那位道長也實在有意思的緊,長得好看,脾氣更好,真要是能將他娶進山莊,要我天天待家裡也願意。」
聞言,傅綏的臉色頓時僵住了。
第19章
臨訣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傅綏沉鬱的臉色,他靠在床上,低低咳了兩聲。
儘管傅綏一直嫉恨那個道士能得到臨訣的青睞,但他最在意的仍是臨訣的身體,聽到臨訣咳嗽,他心中那點妒火立刻煙消雲散,緊張道:「義父,可是有哪裡不適?」
臨訣的傷口雖然早已癒合得看不出曾經受過傷,可那道帶著仙力的劍氣畢竟刺入了他體內,同他體質相衝,雖然沒法真正損傷他的身體,但這東西留在體內到底不太舒服,還需修養兩天才能將之徹底排出。他道:「無礙,只是些許內傷,修養幾天就好了。」
聽著這跟徐管事一模一樣的說辭,傅綏心裡放心不下。他不贊同道:「多少武林豪傑就是因為內傷治療不當,以致修為倒退再無進益,此事絕不可輕忽。」說著他站起身,「義父,我已著人將晚飯送過來,您這幾日就好好休息,旁的事不要再管了。」
話畢,他起身將臨訣掀開的被子又蓋了回去,又親自在屋內點了安神的薰香,還將臨訣回來時隨意放在桌上的長劍擦拭好掛回牆上。
在此期間,臨訣就一直坐在床上看著,他的目光落在傅綏英俊陽剛的眉眼間,依稀還能從這個青年身上看到十年前的影子。
待整理好了臨訣屋子裡的東西,傅綏竟是拿出臨訣昨日破損的衣物,而後捏起一枚繡花針開始縫補起來。他的動作雖然緩慢,但看得出十分熟練。
臨訣見他沒過多久就補好了一處,不仔細看竟還瞧不出縫補的痕跡,不禁道:「你還會補衣服?」
終於得到臨訣詢問的傅綏手上動作一頓,而後輕輕點頭。
臨訣看著坐在床邊補衣服的兒子,瞧著他因為常年習武而長滿繭子的粗糙掌心,再看看他捏在手裡細細的繡花針,覺得違和極了。
「衣服壞了就扔了,何必再補?」臨訣道:「真要補就讓丫環補,你如今管著莊內大小事務,何必做這樣的瑣事?」
傅綏聞言也不抬頭,坐在原地繼續捏針補衣服,一邊補一邊道:「我記得小時候,鑄劍山莊還未建立,我身上的衣服破了,都是義父補的。」
聞言,臨訣回憶起十二年前,他們兩人白日在江湖上闖蕩、夜裡就隨意找間廢屋休息的情景,那時他沒有鑄劍山莊,也沒有那麼多產業,日子得過且過,連給兒子買身新衣服的錢都沒有,而小孩子衣服壞得快,沒錢買新的就只能將就補一補。
想起那段幾乎是相依為命的過往,臨訣的目光柔和了些。
秋日裡天黑得快,用過晚飯後屋外便完全暗了下來。臨訣靠在床頭,瞧著傅綏在燈下縫補衣服,見他眉目低垂,面容沉靜,呼吸聲輕緩得幾乎聽不見,一副溫順認真縫補衣服的衣服,臨訣差點以為自己養的是個閨女。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