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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差點死了!&rdo;落在最後面的紅色頭髮的女孩兒，驚魂未定地看著冒火花的機器人，尖叫的聲音這才變成啜泣，這是情緒崩潰的前兆。&ldo;我活下來了??&rdo;

她的同伴重重擁抱她：&ldo;得救了，你沒有死，你不會死!&rdo;

融寒下意識看了斯年一眼，發現他還站在原地，姿勢一動不動，好像在發愣似的。

但他不可能像人類一樣發愣，所以比這更嚴重的問題是‐‐

他好像邏輯發生重大混亂，導致進入自我保護程式了。

幾個年輕人跪天跪地顛三倒四地道謝，又去尋找他們中槍的同伴，他們在極度的驚恐後，多巴胺釋放，情緒極不穩定，又哭又笑，斷斷續續中，融寒聽說了他們的經歷。

他們是從加拿大來旅行的大學生，暴亂發生時，正在歌劇院，趁亂躲去了地下暗道。轟炸使地下層搖搖欲墜，藏不下去了，往外逃跑時，被巡邏的機器人發現。

&ldo;馬特……馬特死了……&rdo;一個戴眼鏡的平頭男孩蹲在石塊前，哭道：&ldo;天啊，我好恨，他看起來好痛苦……&rdo;

那個中槍的男生，血跡染紅了大片碎石。

兩個女生啜泣起來，其他人也不好受。融寒心頭髮沉，壓下目光。

比起這幾個人，她大概是因為沒有頭破血流滿臉灰的緣故，看起來像是在這樣的末世環境裡生存得很嫻熟的人。

&ldo;你們要和我們一起結伴嗎?&rdo;他們問她，忽然紅髮女生躊躇了一下，指著遠處還在一動不動的斯年：&ldo;他……是不是，斯年?那個新聞上的……&rdo;

她說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聲音都顫抖起來，剩下幾個人齊刷刷看向檢查完畢、正在重啟的斯年，一聲驚呼後紛紛後退。

&ldo;是他，我在漢諾瓦工業展上見過他!&rdo;

&ldo;他也是人工智慧啊……他一定不會是無辜的!&rdo;

從接二連三的襲擊中活下來，對人工智慧的恐懼到了頂點，就變成了憤怒。戴眼鏡的男生紅著眼睛，聲調悲憤，甚至破了音：&ldo;不管是不是它，反正都是這群人工智慧，我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們失去國家，失去親人，連家也回不去，更不知道能活到什麼時候!我們必須自保，要殺掉他!&rdo;

他對斯年用的字眼是kill，有很多種解讀，但融寒下意識翻譯為&ldo;殺掉&rdo;。

破壞和殺掉，帶來的心理感受總是不一樣的。

淋漓鮮血刺得他們雙目灼痛，這悲憤遮天蔽日，從末世之亂的第一天起就壓抑在心頭，怒火甚至戰勝了人類面對強敵時的恐懼，一個身材魁梧的男生抽出一把瑞士軍刀。

另外兩個男生合力抬起一塊殘石，向斯年砸去。

&ldo;別找死!&rdo;融寒從沒想過有一天，她站在這麼尷尬的立場上：&ldo;你們打不了他……&rdo;

但已經晚了，握著瑞士軍刀的高大青年撲向斯年!

&ldo;嘩啦&rdo;一聲，砸過去的石柱，在斯年面前化為了齏粉。

所有人感到眼前一閃，斯年還站在原地，半垂著頭，他一隻手打碎了石柱，一併在齏粉中準確地抓住了青年，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拎了起來。

斯年緩緩抬起頭，冰藍的眼睛隱藏在淺金色的碎發後，像狩獵過後的